第二天,墩子和周阳拿着老队长给开的证明,去了一趟公社,回来又在大队登好记,墩子在户籍上就正式成为家里的一员了。
“周墩子。”周阳笑着拍了拍墩子的肩膀,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介绍,这是墩子写在户籍登记簿上的正式姓名。
“墩子哥哥。”周晚晚甜甜地叫了一声,户籍登记只是一个形式,墩子早就是他们的亲人了。
“这回你能领到粮食了!”周晨最知道墩子心里的疙瘩,因为没领到麦子,他有那么两天饭都不肯多吃。
“操!你跟老周家姓?!”沈国栋往西头指了一下,很不理解,老周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呀!还有人主动要做他们家孙子的?
“我不姓他们那个周。”墩子把周晚晚抱过来,笑得特别温暖踏实,“我姓周阳、周晨、周晚晚那个周。”
墩子说完和周阳相视一笑,很显然,这事儿他们俩已经商量过了。
周晨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周晚晚搂着墩子的脖子冲沈国栋强调:“墩子哥哥跟我姓!”跟那个老周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跟谁姓?”周晨揉了一下妹妹的小卷毛儿,小丫头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我跟大哥、二哥姓!”周晚晚顺势用脑袋蹭了蹭周晨的手。
周阳几个都笑了。
沈国栋张了张嘴,“操!说得老子都想改姓周了!”
转眼到了白露,谷子、糜子的头慢慢低了下来,高粱的脸染上了健康的红晕,玉米的胡子由白变黄,豆荚也都长得胖嘟嘟的,又一个丰收的秋天就要来了。
周晨一早起来就抱着周晚晚在家里转了一圈,园子里的菜长得特别好,叶子菜水灵脆嫩,刚种下去一个多月的茄子已经吃了好几顿了。几个水灵灵的大角瓜挂在障子上,豆角也爬满了架,连西红柿都一大串一大串地挂在秧上,眼看着马上就能吃了。
别人家园子里的蔬菜基本都没有了。也就秋白菜长的还行,他们家的却长得蓬蓬勃勃,一副把秋天当夏天的架势。
周晨割了一小篮子脆嫩的鸡毛菜,顺手又摘了几个水灵灵小黄瓜,看见妹妹很听话地乖乖站在旁边。没有去摸全是露水的油菜畦,奖励地亲了她一口。
周晚晚笑眯眯地回亲了她二哥一口,卷翘浓密的睫毛在清晨的阳光下变成毛茸茸的金色,蓬松的小卷毛儿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早饭是清炒鸡毛菜,热锅里放一小勺猪油,鸡毛菜放进去刺啦一声翻个身,放一点点盐就出锅,脆嫩爽口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甜,大家都非常喜欢。
再配上黄澄澄香喷喷的南瓜粥,宣软的大馒头和闪着油光的炸肉酱、小黄瓜。摆在桌子上看着就有食欲。
周晨又给每个人煎了两个荷包蛋。他们家的小鸡崽儿刚孵出来,当然不能下蛋。可是后园子里那两个野鸡窝却每天都能捡二三十个鸡蛋,周阳告诉周晨,可着劲儿地给大伙吃,他们现在不缺卖鸡蛋这几个钱。
他们现在的家庭收入非常可观,除了每周三四十块钱固定卖山鸡、兔子的钱,后园子里养的猴头和木耳也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周晚晚的小任性给家里带来了大回报,那几根长猴头的木头是不住地往出冒猴头,十天左右就能采一次,一次好几大盆。那堆做烧柴的烂木头放到草丛里以后,有了水分和阴凉,竟然开始长木耳,几天就能采一回。
在周晨晾了满院子猴头和木耳以后。沈国栋为这些东西找到了出路——都卖给了干休所的曲保健,还给他提供了送礼用的精美包装盒,当然,收费也是不菲的。
为了这个 ,他打着干休所的名义让街道纸盒厂的大妈接私活,两边忽悠着赚差价,又有了一个长期稳定的来钱处。
曲保健被当肥羊痛宰。出了钱还得给沈国栋肉票、粮票,却还是高兴得直搓手。
这回给首长们补身体、送礼的东西可是有着落了,他这个后勤部长终于把位置坐稳,也开始体会到干休所真的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了。
沈国栋拿回来的钱越来越多,周阳告诉周晨单独给他记一本帐,被沈国栋知道以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这个单独的账本也只能取消了。
周阳只好每个月多给他二十块钱零花钱,
第一七五 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