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逆着江风,隐隐传来几声怒啸痛喝,赵毅运转元力,目力穿过夜色,只见一艘楼船自月中而来,逆流而上,却是更胜箭石,他暗忖:是法宝!
赵毅如若未闻,信舟而走,小舟信流而远,不足一刻,那楼船已在眼前,它首尾高昂,首尖尾方,若一头茫茫沧海间的一尾神鱼,戏波弄潮,搏击风浪。
天光渐亮之时,楼船与赵毅的小舟交错,或许该说是那楼船经过扁舟,大船底舱射出一物,化于水中,几息后,粘于赵毅的扁舟之上,倏地,那船已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赵毅乘舟漫行,他瞑目盘坐舟头,沐浴在清冷的晓色中,根本不知这身外万事,这时江上传来隐隐琴声,渐行渐近时,琴声丝丝入耳,韵律明快,流畅自然,若风动青竹......
赵毅渐闻渐醉,只觉此身化为一朵白云,忽然也拥有了九天清宇,可以任意的纵横驰骋,悠游自在。
琴音渐悄时,赵毅举目望去,只见数丈开外,一只画舫悠然江中,白纱萦绕,凌凌晓色下,直若玉雕冰铸,却似欲溶于茫茫夜色中一般,久久不动。
赵毅长身而起,对舫抱拳道:“适才,舫中传出之琴韵,妙丽幽远,曲调孤高圣雅,如在九天,不染尘俗。操琴之人,琴技之高,赵某佩服!”
一道清幽中和的声音,悠悠传来,“赵兄既是知音人,何不到舫中同饮一杯清茶?”
赵毅欣然道:“多谢!”
移舟相近邀相见。
赵毅堪堪登上画舫,纱幔中出现一对白衣少女,盈盈一福,同声道:“我家主人在大厅恭候。贵客,请!”
赵毅神识划过,这二女竟然都是道基修士,而自己的神识穿过白纱,竟似泥牛入海,仿佛陷入了另一片空间,看来这淅淅白纱已是一件防护法阵之阵器,而且品阶不低。
纱幔之后,果然是一方世界:珠几贝座,静室幽居,随从侍婢,似鱼鱼雁雁,悠闲自在。
入得厅堂,一室璀璨。
赵毅隔着一层珠帘,望去一锦衣女儿高座九阶之上,她头带金冠,腰系玉带,分明作男儿打扮,然而其妖妖娇姿,灼灼风华,竟不在凤采幽之下;四位紫衣女子站立阶下,然气度凝然,竟个个是宝丹宗师,然而赵毅却明确的感觉到阶上阶下,尊卑有别,森严铁律,神圣难犯。
那迎客的两位白衣少女,竟是颇受宠爱的近身侍婢,二人直上九阶,在少女耳边低语,并飞指各处,指指点点,语笑嫣然。
赵毅唇角泛起丝丝苦笑,原来他虽入得厅里,然而那珠帘竟似一件隔音法宝,白衣侍女之言,他根本听不到一丝,然而,片刻之后,阶下的那些莺莺燕燕的脸色目光,已经透露了其言语。
在她们眼里,如此福地,该还不曾接待过如赵毅这般的清寒修士,乘着一只俗世的扁舟,一袭低阶法袍,一身低到不堪入目的修为,就是此间最不起眼的随侍奴婢,犹胜他三分,更有他中平之貌,更是一众惯见天下英俊修士的女儿们脸上心底的鄙夷更多了五分。阶下的侍者们已经不愿将展露于眉眼之间的不屑与鄙视稍事修饰,而那四位宝丹宗师,已是冷笑连连,心底唯一的诧异就是此人入得厅来,见到这一室锦绣,居然没有落荒而逃,总算还有几分胆色。
赵毅至小见过这样太多的脸色、眼色,更兼他道心坚定,岂会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诸般计较?他泰然而立,如处风月,眉宇莹润,不垢不灭,任万世而往,我自圆满。
珠帘徐徐打开,有侍女唱诺道:“有贵客到!”
赵毅缓步而入,漫道:“仙子幽居九天仙阁,赵某无辜侵扰,望乞仙子恕罪。”众女见他入堂不拜,个个大怒,可是忌于小姐威严,人人怒而不言。
那小姐倒是不见喜怒,淡然言道:“赵兄请入座用茶!”
赵毅方待举步,珠帘外冲入一人,伏拜于地,急言道:“启禀大小姐,舫外有人攻击。”
那小姐轻皱娥眉,轻道:“哦,”那侍者偏头看了一眼赵毅继续道,“那些人还说,若不交出小舟之上的人,他们就要杀尽舫中男男女女。”
那小姐尚未表态,四位宝丹宗师之一,已震怒道:“放肆!小姐我去会会这帮不知深浅的蠢货!”却听一声清喝:“且慢!”
正是赵毅,他疾
第七十四章欲去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