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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上有许多鸟巢,都随之倾覆下来,数只歇在树上的白鹤、鹭鸶什么的,来不及飞离,也坠落在地上而跌死,没有死的,却伤了翅膀,飞不动了。马六拊掌大笑,然hòu 不费太多功夫就能捉捕到;刘熏怕见死的东西,包括鸟,特别是他还发现死去更多的是从窠巢里倾覆出来的雏鸟,那可能都是白鹤、鹭鸶的崽,它们的翅膀还没有硬,绒毛尚未变白,脑袋上的尖喙还缘着没有褪去的嫩黄边儿,还没有渡过哺乳期,它们就死去了,横陈在已然倒下的古槐树青枝绿叶的隙罅之下。这让刘熏感到恐怖,他站着不动,怀疑自己跟着马六干这事儿是不是错了?他们在拉锯的时候头发花白的马族长就站在一边阻止,马六把他骂走了,仗着自己年轻霸气。刘熏就此问马六,出了事怎么办?马六说有事顶着。
这会儿刘熏还观察到,古槐树几个树洞里根本没有蟒蛇出来,不过他发现那簸箕大的树桩中心有一个黑压压的窟窿,如果说真有蟒蛇,那么就一定钻进窟窿藏匿了。
这古槐树倒下的情状让马六非常激动,他把丢在一边的空蛇皮袋捡起来,就要钻进那树枝底下拾起一只只半死不活的跌伤了的飞不动了的白鹤、鹭鸶,包括它们的雏儿,把它们往烧烫的开水里一烫,褪去毛,弄干净,可煨得一锅好汤哦!那可是纯正的野味。这么想着,他尖瘦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丝狡黠的笑纹,宛如受到极具诱惑性的鼓舞,他那双细小而贼亮的眼睛很积极地打量着,在那倾圮的一堵绿墙似的躺倒的古槐树最野的枝桠上歇着一只白鹤,被他发现了,他旋即攀上依然还有一米多高的树桠逮住它,它的一双翅膀还扇动着,右翼见了红,浸出血,分明被挂伤,所以飞不动,它惊恐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面前最dà 的劲敌——人迅猛伸过来的钳子般钳住它的手,它的身子还无能为力地颤抖。
马六也许过于激动,一脚踩滑树枝,“嘭”的一下跌落在树下的缝隙间,再下面是地上突兀着的一块石头,他的左膝盖碰在上miàn 去了,感觉好痛,挈起裤管一看,砸破了皮,还浸出血来了,比他抓住的这只白鹤右翼上沾带的血还多。马六欠起身子,一咬牙关,一种痛苦的表情现于脸上。他从树缝里钻出来,比开始的速度慢多了。他走近放在一边的那只蛇皮袋打开口子,将手里的这只白鹤塞进qù ,又准备去捡拾树枝下面横陈着的一只只半死不活的白鹤、鹭鸶什么的鸟,可是左膝盖发狠地痛,这让他消减了继续为之的意志,他干cuì 坐下来休息,抬头看着站在一边样子很木讷的刘熏说,哥们,过来。刘熏就过了,他又勒起裤腿指着浸血的左膝盖说,我这儿碰伤了。
刘熏看见他从枝桠上摔下来,以为没事的,因为倒下的古槐即使枝桠还悬着也只有那么高,况且身子倾斜坠下,中间还挡着树枝,这就使他身子坠落时因受控制而速度变慢,慢慢地摔下来,即使挂伤了,也不会有大碍。未料,看马六的那张苦脸,还伤得不轻,他不清楚,这全怪树桠下的那块突兀的石头。刘熏说,我背你到村卫生院包扎伤口吧!
不用。马六坚强地说,歇会儿就好。他把那只已装了少量货的蛇皮袋一拉,央求道,你钻进树枝缝隙里去捡拾那些快死去的飞不动的白鹤、鹭鸶吧!雏鸟都要。
我不喜欢吃这种野味。刘熏拒绝了他,又说,我还是背你到村卫生院包扎伤口吧!
算了算了,一切都不要你管。马六生qì 地说,算我白请了你。
刘熏是个挺讲义气的人,他说,好了,好了,马哥,别怪我。于是就猫着腰钻进古槐树下的缝隙捡拾那些垂死的蜷曲着不动的白鹤、鹭鸶什么的鸟,尽管心里不情愿。
几天后,马六左膝盖上的伤不见好,非但没有结痂,还发生溃烂,而且周边还红得发痒,导致整条腿都放射性地痛。他不能走路了,最要好的朋友刘熏也离开了。他在家里,躺在门前的一把竹靠椅上不想动。他家有一进三间土砖屋,没有楼,抬头就能看到屋顶的瓦片,屋里潮湿,还有一股霉气。因为他平时回家少,这次不是腿痛,不会呆在家里。其实马六很孤独,没有亲人,母亲早年在生他的时候因出血过多,加上乡村的医疗条件不好,没有抢救过来就走
380. 第三百九十一章 霸气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