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满月随王大婶在里屋换衣裳,东光曜便在外屋候着。
这是一处十分普通的村舍,两间里屋,外厅狭小,还间起一处小空间用作灶子。
黎满月一边换衣裳,一边扫视了一圈,这间里屋面积也不算大,地上和炕上却堆满了各种半成的手工制品。
“王大婶家里几口人?”她随口问了一句。
王大婶估计也觉得屋里杂物太多,急忙把炕上的杂物少做清理,然后叹了口气:“原本是六口,我儿他爹前几年死了,我儿今年刚娶的媳妇,就是王妃刚才见到的,红儿,还有她肚子里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
黎满月点点头,难怪她方才觉得红儿年纪不大却有些发福,还以为是天冷穿得衣服太多的缘故,原来是有了身孕。
她记得白天的时候,王大婶说过,她的儿子就在北城门闹事的那群人中,似乎是叫黑牙子的。
她又在心里算了算,王大婶说她家有六口人,加上黑牙子,还有他死去的爹,总共才五口人,还少了一口是谁呢?难道这事情里面另有玄机么?
于是她开口问:“王大婶,白天人多,我不便相问,你们那么一群人来见我,一定有什么隐情,现在没有外人,你不妨直说。”
王大婶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妃,你是个好人,我们不想拉您趟这趟浑水。”
黎满月猜想,何弼把这些人拉走后,肯定又跟她们说了些什么,不然,王大婶也不会现在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你放心,如果事情太大,我也没那个能力管,您且把您知道的和我说说,如果真有什么冤屈,咱们再坐下来慢慢想办法。”她上前,真诚地拉住王大婶的手。
王大婶抹了抹泪,无力地坐在土炕边上,断断续续地开口:“黑牙子他爹死后,我家能下地干活的人就黑牙子一个,后来他娶了媳妇,家里开支更是不够,连田租子都交不起,欠了一堆债。”
“黑牙子下面还有个小妹,叫小秧,今年年初被那姓何的换去做填房,才总算把欠的钱都抵去了。”
听到这儿,黎满月一愣:“姓何的……何弼?”
王大婶点点头。
原来王大婶家租的是何弼的田地。
而在幽州这种地方,甚至是京畿,交不起租子就拿女儿抵债的事并不少见,但她仔细想了想,何大人的九位姨太太她都打过照面,好像没有一位叫小秧的。
她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示意王大婶继续讲。
“小秧嫁入何府以后,倒是过得不错,我们秧儿本就长得漂亮,姓何的也算没亏待她,小秧还经常拿东西回来接济接济我们……”
“可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没都没有了小秧的消息,我去何府门口打听,结果,何府的下人跟我说,说小秧她……她……”说到这里,王大婶已经是泣不成声。
黎满月上前安慰她,王大婶趴在她怀里痛哭流涕:“他们说秧儿死了!我说什么也不信,我找姓何的对峙,那个姓何的,居然说小秧是他拿钱买来的,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们的事……”
黎满月倒吸一口冷气,她没想到,原本笑脸盈盈的何弼,居然是个如此冷血之人。
“我们见到秧儿的尸体时,发现她浑身都是被人虐打的伤痕,她是被人害死的!”王大婶咬牙恨恨道。
黎满月听着心一阵抽痛,想那何弼的九个老婆都不是善茬,像小秧这种软懦的年轻小姑娘嫁进入,还不被她们给生吞活剥了?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报官,让官府出面主持公道,但是何弼是府尹,黄龙府里的大小事都要经他点头,即便报官,想必还是会被他最终压下来。
王大婶平复了一会儿,又开口了:“我们一家老小去衙门里闹了好几天,都没有人出面管,地租又欠了一屁股,幸好东爷时常接济我们,后来赵大人也出面替我们伸冤,这日子才看到了些希望。”
赵大人……
这个名字她倒是不陌生,从来了幽州第一天,她就听说了,前任幽州刺史赵德玉,似乎是个好官,却带着一家老小,去长白山做了山贼?
“你是说,赵大人在任时,曾经接管过小秧的案子?”黎满月向王大婶确认。
王大婶点点头:“本
第50章 小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