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岚贸然闯了进来,扑入眼帘的是二人亲吻的画面,她忙不迭向后退出,口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堪堪退到门口,她突地又站住脚步,一脸狐疑地慢慢上前,歪着头对着用毡帽挡住脸孔的文放,低低问道:“勉之哥哥?”
文放哪敢应答,身子僵直得一动不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这时候偏偏就被静岚赶上了呢?
静岚早将文放印在了骨子里,他纵是用毡帽盖住脸面,她还是认得出来。只见她惨然一笑,抿紧了嘴唇,掩面哭泣而去。
文放心中不忍,但此刻时间要紧,解释的事,只能押后再说了。
林樱咬紧嘴唇,不敢再去看文放,低声道:“对不起。”
文放也不去看她,说了句:“没事的,静岚哭下就好了,我会去跟她解释的。”
林樱点点头,抱起万友民的衣服鞋子,正欲走出房间,却见木弘站在门口,脸上若有所思。
徐言胜这几日一直值夜班,气色看着有些灰暗,他在405房前站了不久,抬腕看看手表,见九点刚好,于是注目楼梯口,见木弘准时从楼梯口那边缓缓走了上来,徐言胜笑着迎了上去,一番握手寒暄。木弘的侄女林樱从四楼护士站里推出来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着些瓶瓶罐罐纱布之类,跟在二人身后,缓缓向着405房走去。
对于木弘,徐言胜是心生感激的。这个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医生,不仅医术高超,更难能可贵的,是识时务通人情,与一般埋首医术的人颇为不同。他那几个在上海的日本朋友,不时发些棉纱、布匹、药品等紧要物资过来,在长沙倒手一卖,那就是真金白银啊,这年头,谁都靠不住,还就是真金白银拿在手里踏实呀。
临到门口,徐言胜挥手让手下开门,一脸恭敬地对木弘道:“木医生,可说好了,待会儿您换完药,就随我去奇珍台,咱们喝上几盅,灵官渡那批货,已经有好几批买家来看过了,我压着价不发,就等着这帮孙子憋不住了,加钱求着我来买。”
木弘瞥一眼徐言胜,木着脸道:“就现价,明天全部抛出去!”
徐言胜一怔:“啊,现在就抛?再等几天,就三天!我敢保证,三天后就是每箱再加两条黄鱼,那帮孙子也肯抢着买。”
木弘转脸看着徐言胜,足足看了小半会,突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说明天,就是明天!我换药的过程不要有人打搅,你叫你的人都出来吧。”说着拿起挂在右耳边的口罩,戴了起来。
木弘话语虽不严厉,却透着不容置疑。徐言胜只好点点头,挥手叫屋子里的人出来,然后送木弘进了病房,亲手将房门拉上。他暗暗嘘了口气,心中不由有点纳闷:这姓木的抽哪门子疯啊,到手的钱不要,着急把药品抛出去是为什么呢。
木弘与林樱进了房间,转过横在病床前的屏风,只见灯光下,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蜡黄的人,这人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岁,虽然神情萎靡,看着似乎病怏怏的,却给人一种颇为老练的感觉,眼神时不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林樱悄然上前,对那人悄声问道:“龚先生?”
那人点点头,也低声道:“布小姐?”
林樱听了也点了点头。
这是文放与何适如约定的暗号。何适如在病房内已经找机会与病床上的交通员陈笑宇接上了头,吩咐他到时见到一名布小姐,要及时换了衣服,躲在她推进来的用白布遮住四周的小推车内,等特务们搜了房间,再从小推车躲回床底。
这个顺序何适如也细细推敲过。因为看守陈笑宇的,是徐言胜的二组,二组的人都知道徐言胜与木弘有旧,断断不会贸然去搜林樱的小推车,而只有自己,在最后下令搜查小推车,才能彻底洗脱自己与木弘、林樱的嫌疑。
那个小推车在医院很常见,是日常用来端送药品的,上面一格摆放着瓶瓶罐罐,下面中空,四周围以布帷,正好可以容一人藏身。只见林樱从小推车内拿出万友民的衣服皮鞋,让陈笑宇换上,然后自己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果然见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悬着一根绳索,她伸手一拉,将绳索拉了下来,那绳索一头在天台上系紧了,一头垂下直到墙根,外人一眼看去,就会以为有人顺着绳索,从窗户溜下楼去。
木弘冷冷地看着二人动
第19章营救出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