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省会警察局贴出通告,上写道:查案犯文放,于本月十七日子时,蹿至城东王氏家中,不顾其哺乳身弱,强行将其**,随后杀害,期间王氏半岁幼儿啼哭,该犯凶性大发,双手掐死幼儿,然后逃离。现场遗有该犯衣裤两件,沾有血迹的擀面杖一根。此等凶徒,视国家律法于不顾,做此罪恶,天人共愤,幸我侦缉处干探数名,巡逻之际,察其恶行,一举擒获。望各保甲邻里,以此为鉴,守望相助,勿让宵小有机可趁。合行布告,俾众周知。
通告一出,《大公报》等省城大报照例在不显眼处刊发了通告全文。
祁掌柜早上拿到报纸,唬得手脚冰冷,他正做没奈何处,想着是先找关系去看少爷,还是赶紧回叙里将情况禀告老爷。这时门口晃进一人,身着警服,武装带上挎着盒子炮,正是回荣。
那回荣大咧咧地走进店里,看着祁掌柜,点头致意道:“你是掌柜的?”
祁掌柜应道:“是,这位老总是?”
回荣道:“鄙姓回,贵号少主人可是姓文名放,字勉之?”
祁掌柜忙道:“是是。”
回荣笑道:“那我来对了,掌柜的可否借一步说话?”
祁掌柜忙把他让进内室,回荣大模大样坐下,喝了口茶水,开门见山道:“今天的报纸想必掌柜的也看了吧,贵号少主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呐,犯下这等滔天大罪,神人共愤,现在苦主还堵在警察局门口,要政府伸张正义,为民做主呢。”
祁掌柜急得手心冒汗,分辩道:“老总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少爷是陆军学校学员,一直呆在军校,怎么会出来杀人呢,再说他性格温和守礼,从不为非作歹,万万做不出这种事来啊。”
回荣嘿嘿冷笑一声:“通告你没看么,被巡警当场逮获,还能有错了?我看,你们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说着摸着下巴,觑着祁掌柜反应。
祁掌柜果然心急如焚,在室内来回疾走,如热锅内的蚂蚁一般,他是老实生意人,哪里禁得住回荣的一诈一吓,心里立时没了主意。
回荣伸手从怀里掏出供状,放在茶几上轻轻递过去,道:“文老爷执教城南,人品性情众人皆知,他家教甚严,断断不至于出了奸邪之子,我看这案子大有隐情。”
祁掌柜见他话锋一转,忙顺着他的意思道:“可不是的,我家老爷对少爷很严厉的,少爷小时候,有一次上树偷隔壁人家枣儿,回来被老爷发现,一顿痛打罢了,还要头挂竹篮,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偷来的枣儿登门退还,老爷说这叫做‘羞人脸面’,人但凡有羞耻之心,经此一番必然幡然醒悟,从此我家少爷就再也不敢偷取他物了,更别提杀人了。”
回荣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家长辈有几人都是文老爷门生,自小聆听文老爷教诲,他们看了报纸,认为其中案情蹊跷,嘱托我务必要维护文少爷周全。文少爷年少倜傥,又是革命军人,多矜贵的身份,犯不着去作奸犯科嘛,其中定有隐情,所以冒昧上门,想着看看能有啥帮忙的。”
回荣说着,眼睛一瞟茶几上供状,道:“这是文少爷的供状,回某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主官那里拿出来的,掌柜的看看,是不是你们少爷亲笔签名。”
祁掌柜拿起供状张眼看去,只见签名处“文放”二字字体扭曲,不成结构,完全是文放的“鸡爪体”。祁掌柜点点头,问道:“老总拿这个给小的看,是啥意思呢?”
回荣神秘一笑,道:“文少爷此刻仍在侦缉处刑讯室内,并没有移交司法部门,此事仍有可为。”
祁掌柜惊道:“您的意思,是可以救我们少爷出来?”
回荣呵呵笑道:“可不是的,要不我巴巴跑来这里干嘛呢。”
祁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感恩涕零道:“小的替我们家老爷感谢老总了,少爷可是老爷唯一骨血,万万不能出事啊。”
回荣笑着扶起祁掌柜,道:“掌柜的不必客气,既有长辈嘱托,回某一定义不容辞,只是此事你知我知,掌柜的万万不可再对外说起。”
祁掌柜应道:“那是一定,只是该如何救出我家少爷呢。”
回荣道:“这事说起来难,其实也简单,‘宰白鸭’李代桃僵这些道道儿,咱都门儿清。此刻时间紧急,如果不尽早将文少爷救
第27章巧言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