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意思,我们只能遵照执行。在我职权范围之内,只有三天,你要抓紧时间!我现在就叫训练部袁主任,带人去警察局要人,这三天内,我保证不会有人再伤害文放了。”
暂且不提许静岳聘请律师,查找疑点,为文放翻案四处奔走。却说溪东街36号,租住着一名小报记者,名唤陈复生,此人三十五六岁,专好侦缉秘闻,靠写些奇志怪谈为生。他的住所与祥福斋隔着几条里弄,也不知道怎么地,被他拐弯抹角探知到祥福斋少东家犯案被抓的事情。文放军校生的身份,在溪东街是人人皆知的,陈复生稍加打听,更掌握到文放就读陆军学校期间,多次前往闻香楼,行为放荡,其父文郁清曾在城南书院执教,对其行为大为不齿。既有清贵家世,又有军校身份,“矜贵公子逞凶犯罪、革命军人淫威杀人”,这样题材要是发布出去,可是茶余饭后不可多得之谈资啊。
于是陈复生脑洞大开,以警察局发布的通告为蓝本,发挥充分想象,花了一个晚上时间,以文放狎妓冶游为铺垫,添油加醋地将此案**杀人之细枝末节进行大肆渲染,文中更佐以文放身份、家世,将其塑造成家族清白传承的叛逆,混入革命军营的奸佞,然后打包发给一些小报刊登,一时“军校生大逞淫威破落户母子双亡”、“革命军人不抗日妇女儿童要‘抗日’”等报道走红。
因案犯有军校身份,又有方正君子的父亲,兼之该案涉及**,极大地满足了民众搜奇**的窥私心理,一时洛阳纸贵,各类刊载文放报道的报纸杂志纷纷脱销。
报道一出,妇女界代表群情激奋,撰文呼吁严惩凶手,维护妇女权益。工商界代表借机广泛搜集军队欺压商贾、诈取钱财的不法行为,要求当局清除军中败类,振奋军队士气。教育界则称文放饱受“封建思想熏陶”,为前清遗毒所害,号召全省各大中小学校学生以此为鉴,积极开展思想解放运动,敞开胸怀拥抱民国之民主自由天空…….
于是文放俨然成为一种现象,各界代表纷纷撰文,批判之,鄙视之,借喻之,警示之,各从自身观点出发,引以文放现象,加以阐述,一时百家争鸣,好不热闹。各家观点虽立意、内容各不相同,但在最后“要求当局明正典刑,将文放予以法律制裁”上终于达成一致,皆大欢喜。喧闹的背后,各界人士都在默默关注,静候当局给公众一个怎样答复。
形势急转而下,由于报纸炒作,鉴于舆论压力,何健不敢再行遮掩,他将熊秉节与长沙警察局局长胡耀程、副局长薛正予叫到办公室,痛骂一番,末了安排省政府秘书厅行文,将文放**妇女掐杀幼儿一案,交由地方法院开庭审理,陆军学校会同审判,一切惟公依法而行。
眼看文放一案闹得街知巷闻,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尤文声作为策划布局者,他仔细推敲此案经过,想来绝无破绽之处,他索性将受害人亲属全指引至法院,让他们天天跪在法院门口,以压迫法院尽早宣判。
薛汝岐也不惊慌,他自得知陆军学校将文放带离警察局后,就不再过问此事,在他看来,文放被带走,不过是少了些施以虐刑的乐趣,文放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但作为具体实施者,回荣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当夜他看到文放出现在闻香楼,于是一路跟随,待文放一人出了酒馆,他就命人在小巷内撕扯,吸引文放过去,趁机将其打晕。然后在横岭街6号,觑准房内男主人去码头上夜班,以清查疑犯为由,登门入室,将屋内女主人及半岁幼子杀害,再将文放拖进屋子,伪装先奸后杀的现场。等到文放醒来,夺门而出,回荣等人一拥而上,造成现场捉拿的既定事实。
这件事行事隐秘,横岭街16号也是早就踩好了的点,那里孤处街尾,左右没有街坊相邻,不虞被人发现。回荣心中忐忑的,却是怕有人说漏了嘴。
那晚参与此事的,除了警察局内张双炮、王川一、李大个三名警察,还有城西暗娼周吴氏。回荣心中划拉着:张、王、李三人自然信得过,都是自己从平津招揽过来的,各有阴私攥在自己手里,不怕他们反水。只是这周吴氏,见钱眼开的货色,要是此案不闹开还罢,现在人人皆知,她定然会再狮子大张口,这张嘴巴贪欲无度,非灭掉不可!
于是当晚,回荣就带着张、王、李三人,将周吴氏勒死在寓所,然后抛尸湘江。翌日,湘江
第29章文放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