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右北平传来信报,韩安国急症,吐血身亡。朝堂上的众人还没有在韩安国急症病逝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天子刘彻就已任命破虏侯李广为右北平太守,代替韩安国继续镇守边关,防范匈奴。
“私通匈奴?!”陈娇诧异的看着对面的卓文君,美丽的杏眼中满是惊愕,她不可思议道:“韩安国怎么可能通敌?”
“但是那道通关文牒上确实用的是韩安国的私印,这一点已经坐实了。”卓文君婉声正色道,“虽然这件事陛下还未公布,但其实相如也说背后之人显而易见,既然用的是韩安国的私印而非印信又没有走右北平隘口而是从雁门关出塞,显然只有可能是韩家的那位公子了。”
“韩成安……”陈娇蹙眉沉吟,轻轻摇头道,“他怎么可能跟匈奴人搅在一起,他……”
陈娇话说到此处忽然脑中灵光乍现,刘陵的名字在她脑海里倏然浮现,而前世的记忆也让她瞬间明白了一切——前世淮南王的确与匈奴私通叛国妄图起兵相应,而刘陵便是淮南王□□长安的一柄利剑,如今这柄剑已经深深的刺进了韩成安的心中。
“说起来韩大人也是七国之乱的功臣,呐那韩公子出身名门据说性情也不算差,竟不知为何做了这等背叛大汉的事,确实令人不解。”卓文君不知淮南王的野心,聪明如她也不知韩安国乃是为刘陵利用。
陈娇抿住下唇,微微出了口气。有些话无凭无据她始终不能说,眼下刘彻在北边与匈奴作战,兵事压力极大,西南的南召又拥兵自重,如果蠢蠢欲动的淮南王知晓刘彻已经开始猜忌他,恐怕会铤而走险忽然起兵,只怕那时大汉又要有一场动荡浩劫。
“娘娘,还有一件事,臣妾觉得有些不妥。”卓文君向来不露焦色平和的面容上竟然也泛起了一丝犹豫,她左右看看没有他人,便倾身到陈娇耳边轻轻絮语起来。
“下嫁!”陈娇手中的瓷盏忽然一歪,温热的蜜水便洒了出来,她不及管那小事,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卓文君急道,“天子让你去劝说越信长公主下嫁南召?!”
卓文君无奈的点点头道:“臣妾实在做不到此事。娘娘曾说陛下北击匈奴是不想再有大汉百姓长葬身匈奴铁蹄之下,大汉女子不再为虎狼夷狄所掳,可是如今大汉对匈奴的作战节节胜利,陛下却还要将皇家堂堂的长公主下嫁给西南夷人,难道我大汉男儿如时如今竟毫无血性,还要倚靠长公主裙裾的庇护吗?”
卓文君也是个有家国情怀的才女,对于刘彻让司马相如交代她的这件事,她无法理解甚至十分气愤。她把此事告诉陈娇是想让陈娇进言刘彻,大汉男儿连高大凶狠的匈奴人都能无往不胜,西南夷人又何足惧哉?天子如此做法,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然而陈娇没有像卓文君想象的那样义愤填膺,相反,她默默不语只是蹙着眉心,失神的看着手中微黄透明的蜜水。
日入十分,天边通红的日光将连绵的上林御苑笼罩在一片明丽的绛红光晕中,点点青瓦琉璃勾勒出强汉的巍峨风骨,映的西边的万里云霞也黯然失色。
三通日入鼓,一道天子谕。
纨素白衣的越信长公主跪在殿中,她神色凄清,无喜无悲,双手捧着圣谕,长长的睫毛噏动,在夕照中闪着迷离的光。
上林苑主殿承明殿内,暖金色的夕阳日光已经穿过宽大的殿门,将青石明鉴地面镀上一层橘红,肃穆的飞鹤铜灯和庄严的朱红楠柱在暖光中投下的的影子被无限拉长,直到隐没在大殿深处的暗影里。
在大殿最深的至高处,在那日光无法映照的地方,玄黑日月冕服的天子刘彻侧身坐在那里,微垂着狭长的瑞凤眸,失神的端详着一盘黑白残棋。
他的坐姿是那么挺拔而超群,然而他玉质金冠下如水的沉沉面容却显露出几许孤寂和落寞。
“陛下。”
陈娇留下侍女独身走进去,刘彻侧眼,看到红衣的她在这普照一切的艳红色光晕中款步而来。
刘彻偏过头眯起了眼睛,仿佛她的明亮会刺痛他的眼睛。
“你也是来质问朕的吗,那些近臣已经反对过了。”刘彻的声音很威严也很平静,平静到深沉,“阿娇,你可以不用再说了,赐婚旨意明日就会传遍长安。”
内侍们远远的站立在门口,他们
第257章因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