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发展,表哥老朱投笔从政做了本县最高长官(副),表弟小武盖房子盖成了当地首富。表弟的成功自然有表哥的一半,表哥的升官肯定也与尽了十分努力的表弟分不开。上下打点,左右逢源,啥地方少了钱做成事?生命在于运动,生活在于劳动,升官在于活动嘛!另外,十家投标不如一人说话,每当一项工程招标到了关键时刻,县长(副)总会关照一句:
“听说那个武经理那一家企业这回损款又是全县第一名呀,还为县上乡里村上搞了不少福利事业哩,这样的企业就是好典型呀,要大力支持扶助、要认真学习推广嘛!”
不是特殊的关系,一般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两家是表亲。他们从不勾肩搭背,从不吃吃喝喝,也从不互相吹捧,就是在街头或是什么地方不期而遇,至多点个头,多一句话都没有。
于振飞上山之后,朱县破天荒地和武总电话相约当面交谈了一次。
“我总觉着这人不保险。”老朱说。
“泥鳅能翻起个白大的浪花?我就不信拿他没治?不行咱随时可以让他卷铺盖走人嘛。”武总不依为然道。
“兄弟,到那时怕就晚了。”老于世故的朱县摇摇头说。
“你的意思是马上把他调回来?”
“这样反而影响不好。”
“前怕狼后怕虎,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你都快成三国袁绍了。”
“这娃娃的脾气我清楚,性子犟得狠,他初一的时候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他。”
“这么说我比你更了解他,他一落地我就认识他了。”
“伙计别抬杠,咱们谈正事。”
“你给我一个准主意,是开是留你说话。”
“观察几天再说吧!”
“派谁担任这项任务?”
“山上能担此重担的只有两个人可用,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你儿媳妇。”
“大哥你别这样说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用意。瞎婆娘(他老婆)的事一了结,我马上和那丫头办手续。”
“怕不会那么简单。”
“有啥复杂的?给她十万块现钱,她屁颠屁颠地比免子跑得还快。她明明知道我差不多和她快两个年不睡一张床了,她就不想那事?”
“你这人没学过心理学,不懂有钱人家女人的心思。你就是一辈子和她不睡觉,她也不会和你闹离婚。”
“你说这是为啥呀哥?”
“为啥?为活人的价值!”
“你这么说我真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回家慢慢想去!”
老哥俩不欢而散。
老板的老婆叫赵秀珍,娘家在大石头河下流一个鬼打墙的村子里。山里偏辟,不能信息,又没几个断文识字的人,因此有个住人的村庄,胡乱起个名字也就是了。
鬼打墙可不是胡乱起的名字,赵秀珍她爹赵有根是全村有名的能人。他除了下地种庄稼,还会点木匠、铁匠活,有时闲还会鼓捣缝纫机哩!大活不敢说,小孩子的衣服男人的内衣内裤都能行,不光这些赵有根还是远近闻名阴阳呢!
有几句民谣说:泥瓦匠住草房,卖盐的喝淡汤,当奶妈的没儿郎,淘金老汉一辈子穷得慌。又说:大夫养的病婆娘,阴阳住的鬼打墙……
如此这样一说,可想而知鬼打墙村是个什么样的村庄了。鬼打墙村家家闹鬼,户户中邪,由此应运而生的就是捉鬼的阴阳这行当相当吃香。不过是鬼越捉越多,进而发展到嫁出去的姑娘不敢回家,出门打工的人一去不回头,有本事或是有亲戚的人都走了,鬼打墙村剩下唯一的一户就是赵有根。
这些年女婿盖房子发了,好几次打发人来请他们二老进城去住,答应为他们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楼房。赵有根两口子说死不干,传回来的话说:城里人风俗不好,人死了扔炉子上烧。碰上火旺了还好,如遇缺柴少煤的,炉火不利,烧得人皮焦肉生、死去活来的,受不了。他们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过了今天没明天,还能有几天活头?就不受那份子洋罪了。
老人不来,赵秀珍五大三粗、气壮如牛的人,胆子可特别的小。别说回鬼打墙村,就是在大石河农村老家的时候,晚上都不敢上茅房,多起几回夜,尿盆子盛不下,流
第十五章大户人家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