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有易南与小肉团一起作陪,总不至于有人会在吃食上下手,所以,我吃的很是放心。
最近,我神经太过于紧绷,总是疑神疑鬼,凡是入嘴的东西恨不得用银针验个遍。验毒虽易,但屋里总有丫鬟进进出出,避开她们的耳目大大方方拿出银针来验食物,不是件易事。
所以,我最近吃的很是不安,好不容易今夜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吃,我撒欢地敞开肚皮吃了个十二分饱,直到第二天午时,肚皮还是鼓的。
由此,我琢磨,若是能顿顿和小肉团在一起用饭就好了,但,易太师管他管得忒严,平日里像防狼一样的防着本公主靠近他这团肉疙瘩。
我心伤了一阵子,只得退而求其次,改为转向易南求搭伙吃饭。
孙子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以,我挑了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死皮赖脸去找易南。
去到他院子时,他不在,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待在前厅等他。等的久了,我发现,等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待的这个前厅应是他平日里应酬客人的地方,坐北朝南,大门敞开,一缕缕的阳光洒进来,却不刺眼,日光透过我,再折射在屏风上,颇有趣味。
屏风高约六尺,宽约丈二,上面绣着气势磅礴的奔马图,针脚细腻而紧实,色彩简而不暗,图案栩栩如生,给人一种置身画中的意境。
绣这屏风的人,应是个纯良且执念的人,图案右下角一水洼处,我看到了一个细如蚊蝇的涓字。
思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谁名字里带涓字的,这个,实在是因为我认识的人并不多。
待我数过最前面那匹骏马的马鬃有几根毛时,天已全黑了,期间,丫鬟换了几次茶水点心,我端着架子很是矜持,硬是分毫未动。
烛光晃在屋里,影影绰绰,我变换着手指,自娱自乐玩起了手影,在我小时候,每每晚上睡不着觉时,娘亲都会玩这个手影戏给我看,后来,一般都是我在玩,娘亲在看。
手指翻飞,屏风上时而多条狗,时而增只鸡,自我感觉,给这屏风添了不少乐趣,在我正给一匹马背上添了一个手执弩弓的人影时,易南的影子投在屏风上,遮盖了我新添的影子。
我笑着转过头,“你回来了,用过饭了没?”
“还没,听小紫说,你在这里待了几个时辰?”平淡的语气中略带讶异。
我捶了下有些发酸的腰背,“我在等你吃饭呀。”
灯光摇曳,月色昏黄,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你呀你呀,见我不在,给小紫说声回荷园歇着就是了,用不着在这里干等着,若我子时再回来,你还要在这里待到子时不成。”
“其实也没多久吧,诶,你这屏风谁送给你的,蛮好玩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屏风而已,能有什么好玩的。”
他不说,我也没再追问,咧嘴催他摆饭。
其实,他这里的菜色和荷园平日里吃的没什么两样,但,我却是吃的有滋有味。
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单独用饭,不免有些尴尬,他秉承食不语寝不言,我也不好找什么话题主动找他唠嗑。
一顿饭下来,都有些累,饭后,我极力找话题来缓和一下方才的气氛,“今晚的清蒸鱼,很合我胃口,总觉得比在荷园里吃的要好上那么一成,那个,我明天还能来这里蹭饭吗?”
易南摆弄着手里的琴轴,抬起眼皮看我,“怎么?荷园里的菜色不如意吗?”
我揉搓着衣角,“倒也不是,就是自从上次刺客事件后,我总是有些不安,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垂下眼皮,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继续摆弄着暗红的琴轴,我有些心慌,“那个,阖府上下,还是觉得待在你身边最为安全,这样,我也能吃个安心饭,不然......”
他握着琴轴的手停了下来,许久,抬眼看我,抽动了下嘴角,淡淡说:“也好。”
见他允了,我缓了口气,不便多待,起身辞别,他把琴轴细细放好,执意陪我一道回荷园。
一路无话,他站在院内,看着我进了屋子,方才离去。
我手心已出了层层湿汗。
接下来的几日,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