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桥,你抱抱我吧。”突然的,王恭宸开了口。
“从来没有人不带任何目的抱过我。”她看着瞬间惊讶的安和桥,嘴角勾一抹凉薄的笑。
“从来没有人……”很轻,很轻的摇了摇头,她眼角的泪水重新滑落。
安和桥并没有怔愣多久,就露出一个极其绵软,充满心疼的笑,并迅速倾身,把眼前这个,被一种顽强的自尊包裹着,又如玻璃般脆弱的少女紧紧抱在怀里。
当她抱住她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说的是真话。
这位有着倾倒众生的美貌,让整个京城上流社会的年轻千金大小姐又嫉妒又害怕的,别人眼里专门收割男人的罂粟花。
谁会想到,她居然完全不会拥抱?
她在她的怀里,身体的重心向后仰着,好像刻意在逃避什么,瘦弱却玲珑有致的身体,僵硬的没有任何热度。
刹那间,安和桥想:这个世界,原来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一道伤口,或深或浅,她们把殷红的鲜血,抹在那里。
“其实……你可以大声的哭出来,就当我不存在。”她伸手,轻轻的拍着怀里王恭宸单薄的背,很轻柔的出声。
在安和桥眼里,这个时候的王恭宸,似乎有种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关切她,
王恭宸的身子,在她的怀里僵了下,接着,她从她的怀里,伸出手,把车里亮着的灯关掉,并打开了车里的音响。
“……飞鸟和别姬都碎在镜子里
谁刻过你的手掌
宠爱画得那么长那么长那么长
给我个信仰
永把当年情不忘
在人间在天上还是你我一生中最爱
百惠传奇继续吹
盼下辈子再遇上
梦死醉生烟花烫
因为相信你是从未离去才不曾绝望……”
这首名为“烟花烫”的歌声缓缓飘出来,伴着王恭宸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车里,在她们的耳边,响起。<>
安和桥缓缓闭上眼,无声的泪水跟着滑落。
世事那么冷硬,歌声却可以如此柔软。
这样的歌声太煽情,温柔的感伤,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会讲岁月尘封的伤疤,血淋淋的再来一次显形。
她和王恭宸谁不是这样?她们都亲眼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在自己眼前离开,此情此景,她们都永世难忘。
那样的心理创伤和生理创伤一样,陈年旧疾和深在的刀口,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痊愈闭合如初的。
仿佛就在昨天,转眼即是一年……两年,甚至,许多年。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王恭宸的哭声渐渐的小了。
“恭宸,回忆很短,而生活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安和桥轻轻的开口。
把小舅舅从小就和她说的话,复述给王恭宸听,也再一次,说给自己听。<>
她知道,哭声里充满凄绝的王恭宸必定和她一样,很多时候,连提起他们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一提起便泪洒江河。
但她,或许比她多了些理智,慢慢的,学会清醒的知道,就算伤心无法避免,可,离人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只能把和爸爸妈妈的距离,在深沉的思念里,铺成一条河,从此,在心里不用天涯相隔。
“和桥,我希望自己还是个孩子,没有破碎的心,没有痛苦的眼泪,像妈妈还在的时候那样,只有那肆无忌惮的笑,也,永远不会长大……”
过了很久,王恭宸从安和桥的怀里退出来。
“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个令人流泪的笑话。”她接着哭笑,并翻开放在车子上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叠纸,递给安和桥。
安和桥伸手,接过那叠纸,下一秒,她看着捧在手心里纸张上的字,心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温度。
她一张张的看下来,脸上,眼底,心底,不知道该对面前这个少女,生出什么样的情绪。
那是一叠病例,属于王恭宸一个人的病例。
“和桥,我的外婆的妈妈活了不到三十岁,我外婆也活了不到三十岁,我妈妈在二十九岁的时候自杀,三十岁就像是一个关于我们家女人
第一百二十章 命运像个令人流泪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