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01
随著王处仲黑子落下,旁边一个紫脸汉子拿出号角,举起用力吹响。芦苇荡中随即驶出十余条长舟。
那些长舟高度只有斗舰的三分之一,用来划船的棹孔几乎紧贴著船沿,上面的船舱高度不过两尺,两端翘起犹如飞鸟,船体的宽度只能供两人并坐,船身通体用桐油浸成黑色,外面包著厚厚的水牛皮。这此长舟高度、宽度都不能与水师的战舰相比,长度却毫不逊色。细长的船身伸出无数黑沉沉的桨棹,就像一条在湖面划行的蜈蚣。
好舟!萧侯瞥了一眼,此舟载士不过二百,却有桨棹一百六十支,操戈而战者不过二成,如此奇舟,亘古未见,不知何名?
王处仲道:迅疾如飞,漂水如凫。是名飞凫。
萧侯拈子老老实实将星位的白角长出,看似笨拙地应了一手,驸马误矣。
兵事即国事,当用兵以正,破敌以奇。
萧侯身後的亲随挥舞旗号,停在湖心的水师舰队重新响起鼓声,六艘艨艟、十二艘斗舰,三十余条走舸从两翼分别驶出,迎向飞凫。
水师摆出堂堂之阵,艨艟在前,斗舰在中,走舸在後,但在接敌时却生出变化。右翼一艘艨艟首先临敌,放出第一箭的却是紧随其侧的走舸。
那些小船不断加速,像鸥鸟一样驶过艨艟、斗舰。最前面一艘走舸上,一名士卒弯弓朝飞凫射去。飞凫船体狭窄,在起浮不定的水上更不易射中,但那士卒一箭射出,正中船首彩绘的雀眼。水师士气大振,鼓声越发雄壮有力。
芦苇荡中驶出的飞凫只有十二条,每三条为一组,静默地在湖上行驶。距离最前面的走舸只有四五丈时,领先的飞凫突然转向,将船身横过来,对著疾驶的走舸。
绷的一声闷响,飞凫船舱的圆孔中飞出一支长弩。弩首状如巨斧,弩杆却极短,就像一柄大斧重重劈上走舸。被击中的走舸摇晃了一下,船体裂开一道缝隙。
走舸的士卒都是从军五年以上,至少经历过一次战斗的老兵。见状立刻擂鼓加速,赶在沉船之前登上敌舟。舵手用力扳动尾舵,将直行的走舸也横过来,调整成易於士卒登舟的角度。
走舸与飞凫迅速接近,在船体相邻丈许的时候,两船已经平行。走舸的士卒拉出钩梯,准备钩住敌舰,登舟肉搏。
忽然飞凫邻近走舸一侧的桨棹放弃划水,桨手齐喝一声,一半用棹桨撑住靠近的走舸船身,另一半同时击出,拍打走舸的桨棹。这时才看出飞凫的桨棹呈现出黑沉沉的色泽,是因为在容易折断的部位都包著精炼的镔铁。
飞凫一侧桨棹就有八十支,走舸一侧只有十五支桨,两船相遇,高下立判。
几乎是第一轮攻击,走舸一侧的桨棹便尽数折断,船体更被飞凫伸出的桨棹推得倾斜。舸上的士卒纷纷攀紧船栏,稳住身体,这时飞凫船舱的矛穴、射孔中弩矢齐飞,在不到一丈的距离内,朝舸上的士卒射去。
走舸上射出第一箭的弓手用脚蹬住船沿,两手张弓,瞄向敌舟。但飞凫船体完全封闭,军士和桨手都躲在舱内,只有箭孔中疾射出的弩矢。走舸属於轻舟,船体重量不及飞凫三分之一,近距离的对射中,不住有士卒中箭落水,更加剧了船体的偏移。脚下的船体被桨棹顶起,慢慢向一侧倒去,那名弓手拚命拉弓,朝箭孔射去,接著船体倾覆过来。弓手在落水的刹那竭力一蹬,躲开船体的重压,忽然背後一阵剧痛,被一支弩箭射穿肩胛,无力地朝水底沉去。直到这时,他仍未看见任何一名敌人的面孔。
後面一艘斗舰直逼过来,利用自己方正坚实的船头,朝飞凫拦腰撞去。
飞凫一侧桨棹收起,灵巧地一转,避开斗舰的撞击,与斗舰并肩而行。斗舰虽然是二百人的大舰,桨数却远远不及飞凫。很快,斗舰内侧的桨棹同样被飞凫的铁桨击断。舰船失去一侧动力,再举桨划水,只能在湖上打转,不得不停止划动。斗舰的戈手纷纷挺出长戈,试图钩住飞凫。但飞凫表面蒙著结实的水牛皮,急切间难以撕开。
两条走舸冲过来,拦在飞凫前方,配合斗舰的攻击。飞凫一侧桨棹抬起,另一侧的桨棹奋力击水,转向闪避。趁飞凫航速略慢,斗舰的戈手用长戈刺进飞凫舱身的穴孔。更有十几名勇悍的士卒咬住短刀,跳上飞凫船
第三百三十章 玄武湖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