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知道朱厚照请自己进宫时,便大概知道,这会儿朱厚照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小拧子跟沈溪是老相识,当初沈溪尚是东宫讲官时,对小拧子较为照顾,虽然彼此有一段时间不见,但小拧子一来,立即便把朱厚照的大致情况跟沈溪说了……小拧子开始学习宫里那些老太监,收买人心。
沈溪看着小拧子,摇头叹息:“陛下找寻钟夫人,想必已侦骑四出……如今居然叫我入宫帮忙,难道非要劳动朝廷上下,闹到人尽皆知才肯罢休吗?”
小拧子苦着脸道:“沈尚书,您实在是折煞小人……小人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这些话,您留待跟陛下谈为好,小人只是奉命前来给您递个话,具体陛下是怎么个想法,小人实在不知。”
沈溪笑了笑,以他的睿智,自然能从小拧子的为难中,察觉出很多事情来。
沈溪本不想入宫,但又觉得自己作为帝师责无旁贷,心想:“绝对不能让朱厚照乱来……这小子之前为了钟夫人已开始胡作非为,若被逼急了,说不定会发动整个朝廷的力量去找寻,届时他皇帝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沈溪整理好思绪,便随同小拧子入宫。
等沈溪抵达乾清宫时,已临近三更,紫禁城内一片宁静。
乾清宫大殿里,四周点着的蜡烛散发出昏黄的灯光,朱厚照坐在案桌后的龙椅上,神情萧索。
朱厚照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下面沈溪正在恭敬行礼,连忙一摆手:“先生不必多礼……朕碰到一件伤心事,此番将先生请来,是想请您帮一个忙,让朕解开心中死结!”
沈溪拱手道:“陛下心中有死结,应及早疏导才是,但以微臣能力,未必有本事解开!”
朱厚照站起身,走出案桌,下玉阶来到沈溪跟前,君臣相对而立。
朱厚照往旁边侍立的小拧子看了一眼,似乎有将其屏退的想法,但最后却没说出来,好像没力气说这些。
“听先生的口气,便知先生已猜到是什么事,没错,是关于钟夫人的!朕之前曾想请先生去陆羽茶庄喝这位钟夫人冲泡的茶水,可惜未能如愿。今好不容易将其找回,谁想竟不告而别,朕甚是难过!”
朱厚照显得很落寞,身上多了几分不属于他这年岁的深沉,“朕之前以为,只要朕真心对待一个女人,便可换得回报,但未曾想,她却辜负了朕……朕非常沮丧和失望,感觉未来一片迷惘!”
沈溪听到这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堂堂君王,九五之尊,居然跟臣子讲什么付出与回报的问题,这不是开玩笑么?
你这话说得你就跟个情圣一样,但其实就是个渣男,平时始乱终弃的女人多不胜数,突然说自己对一个女人起了真心,那女人还是个有夫之妇。你明明是拆散人家的家庭,为非作歹,却说得义正词严,好像真爱可以化解一切一样!
沈溪道:“陛下对这位钟夫人,看来是一往情深?”
“对!”
朱厚照好像个需要人慰籍的大孩子,在沈溪面前,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直接点头承认。
沈溪无奈摇头:“可惜这女人对陛下,显然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在知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后,也没有贪恋荣华富贵,而是顶着被陛下追回来治罪的风险,带着家人逃走了?”
朱厚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显然沈溪这番话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朱厚照脸绷得很紧,最终还是点点头道:“这也是朕觉得难过的地方,朕对她那么好,为何她不知回报?”
沈溪道:“那陛下希望她以怎样的方式回报呢?抛夫弃子,一心留在陛下身边,当一个日夜盼望沐君恩的妃嫔……哦,可能连妃嫔的身份都得不到,只是陛下养在宫外的一个民妇,等年老色衰后,失去陛下宠幸,凄惨死去,又或者长居深宅内院,孤独终老?”
朱厚照听到沈溪的话,显得很惊讶,因为他从这话语中听出一股浓浓的讽刺味道。
“先生,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朕做错了吗?朕在这件事上,哪里有错?她可是主动提出要跟夫家和离,再到朕身边侍候,结果却不辞而别……她分明是言而无信,辜负了朕对她的期望!”
这话听起来像是质疑,但其实心中早就有
第一八六一章 君臣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