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耀华同是报以不屑冷哼。一行人又走出不远,忽觉风声有异,但起初并无人留心。随后就听“啊”“啊”几声,惨呼不绝,围在上官耀华身侧的几人胸前俱是血流如注,相继萎顿倒地。一名侍卫大喝一声,道:“好小子,敢使妖法作怪?先砍了你再说!”长枪刚刺到中途,颈上立时闪过一道白光,那伤口就如同一道细线般,起初渗出的仅是几道血丝。那侍卫不过感到喉咙微痛,抬手抹了一把。岂料创痕早向深层逐次推进,被他这外力一施,登时两相交叠,上官耀华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几乎是亲手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推了下去,一个满头黑发的圆球在地上滚得几滚,擦到了他裤脚。感到几根头发摩挲脚腕,吓得当即向旁跳开。拔出宝剑,目光仰望着四面八方,急于找出凶手所在。不知那人何以单独避过了自己,究竟是想将几人一同歼灭,还是好意搭救?脑中竟还怀疑到:可会是福亲王派来灭口之人?但自己正依他命令,特来打探情报,他怎能在棋子“尽其用”之前,先一步下手废棋?可要不是福亲王,又有谁是仇家?陆黔当面也不过是辱骂他几句,怎会在背地里暗遣杀手?此事怎么想都是十足古怪,更因敌暗我明,深透着几分诡异。
经此突起大乱,仅剩的几个侍卫纷纷聚到一处,目不转睛的瞪着上官耀华,眼中又是愤怒,又是畏惧。还未等出言指责,上官耀华也只来得及辩驳一句“不是我……”又见一道白光从几人胸前掠过,与同伴别无二致的倒了下去。顿时全身都感到一阵乏力。对死亡的最大恐惧,莫不如眼睁睁的看到身边之人一个接一个遭难,而对方隐于暗处,不知哪一天,毒手就会轮到自己头上,短暂的平静,又能延续到几时?这份表面仁慈,恰恰是最真切的残忍。要让他在面临死亡的恐惧中,自先骇得魂飞天外。
但上官耀华心中虽慌,头脑仍能维持清醒。有多少次大难当头,他也都是凭着一份过人的镇静,终能死里逃生。大不了再向对方说几句好话,攀几分交情。反正从那人出手看来,定是个武林高手。拉上这样的后盾,也不吃亏。但这次是正面看到袭击全程,那道白光擦过众人身子时,并不跌落,却是如有生命一般,横向打了个转,向半空中飞去。这回终于看清,那物是个金黄色的短镖,在空中仍拖出一道盛光,颇具王者霸气。他虽未曾有幸亲眼得见,然此物外形,却在众口相传中不知听到过多少次。描绘得可说栩栩如生,因此冷不丁一眼,立即认出。失声惊呼道:“丧心魄?!你……你是七煞魔头?”而今七煞至宝复现,立时成为天下间最炙手可热的宝物,不仅武林中人,就连平民百姓也想一睹其风采。不论到任意一处市井摊头,都能见到打造得外形相似的仿品。不同之处仅在于,规模越大的店,仿制便愈为精细。单从外观看来,足能以假乱真。或是这群俗世平民自知得不到宝物,有个看来一模一样的赝品握在手中,也可自得其乐。不过能听从主人命令,杀伐自如的邪门暗器,除了真正的丧心魄,不做他想。
他一想到那人便是江冽尘,最初的恐惧渐渐消退,不知为何,似乎得以肯定,他即使来找麻烦,也不会杀了自己,反比旁的敌人威胁小得多。顿时一股猛烈怒火蹿升而起,站在空地上,横剑指天,破口大骂。又道:“打算跑路么?你就这么见不得光?呸,只能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垃圾,滚出来!”话音刚落,忽听“嗖”的一声,一件细小的暗器朝着他飞了过来。单从风声判定,势道也是凌厉非常。不敢硬接,连忙向旁闪开。终究觉着气不过,抬起宝剑砍去,能稍挫败他些威风也是好的。但两人功力相差实在太远,仅凭那不盈寸长的暗器,就将他剑锋击偏。连带着手腕、虎口尽受牵连,手臂酸软,剑尖斜指于地。那暗器同时钉在了地面。只插入小半截,上方一大半都露在面上,如同一个自大之人,正挺胸昂首的向他挑衅。差距不因高下互异而逆。
上官耀华皱眉凝视,双手紧握剑柄,等着它突发暴动,到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这暗器的厉害他是见识过了,自然不愿成为下一个靶子。然而停了一停,才知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原来那并不是丧心魄,不过是一块寻常木片。面向自己的一端,还有几道白色划痕,似是刻得有字。上官耀华刚脱危难,又忍不住发起火来,喝道:“这是什么意思?你瞧我不起,对付我连丧心魄都舍不得拿出来?这种烂木头,糊弄谁啊?你有什么话,出来说个
第三十一章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