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当即在隐蔽处伏下,观望着吟雪宫情形。半晌之后,忽见地面投下一片阴影,福亲王猛然转头,抬手一枚飞镖击出。就听“咕”的一声,天空中直落下一只鸽子。福亲王顺手抄住,从那鸽子脚下取出一只卷筒。拆开看过半晌,冷笑一声,道:“有趣,有趣。”上官耀华低声道:“义父,出了什么事?”福亲王冷笑道:“夏庄主这自命清高的老家伙,给韵贵妃寄来书信,声称自己不愿助纣为虐,致使天下生灵涂炭,与他自身良心有违,因此双方交易取消。请韵贵妃体谅他年老力衰,只愿安度晚年……又说李盟主亲自前往边关平乱,相信不久之后,叛乱部族便能尽数降服……如此看来,确有可能扭转大清格局,倒是不妙哇!”上官耀华向他瞥了一眼,目光重新转向吟雪宫外围。平若瑜道:“义父,咱们可得尽早动手。万一当真给李盟主平定了边疆战乱,班师回朝,这前后夹击之下,恐怕又要给皇上扳回一局。那咱们就功亏一篑了。”福亲王不耐道:“还用得着你来提醒?现在动手,你是等着给那些侍卫当靶子还是怎地?”
两人自行争论,没有人注意到上官耀华眼中神色极是复杂,即使将大海沉入他眼中,恐怕也不会有这等深沉。他脑中究竟转过了多少念头,将各自隐藏的利弊反复盘算,揣度局势,默然不语。直到福亲王那边终于达成共识,站起身道:“就是这样了,耀华,咱们走罢。”上官耀华眼中终于尘埃落定,片刻平静之后,陡然掀起滔天波澜。正所谓:风波平地起,变故仓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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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看着大摇大摆进殿的多尔衮,余光扫向一旁依旧不依不饶的沈世韵,再看向半途插进的玄霜,最后目光收拢,尽然落在多尔衮身上,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悲凉,不禁仰天长笑,道:“皇叔,原来你也参与了这桩阴谋。哈哈,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你们所有人……所有朕信任之人,都要联合起来背叛朕么?哈哈……哈哈哈!”
多尔衮不动声色,道:“皇上,本王并不是背叛你。当年太宗皇帝驾崩,礼亲王等人主张拥你继位,也曾有言在先,事后朝中若是超过半数人弹劾你的政绩,你就该自觉退位让贤,庄太后也是一口答允。如今众口一词,都说你不适合再坐皇位,现下不过是来履行对先帝的承诺而已。方才本王在门外,都已听到了,先帝的遗诏是假,旨意却是真。据您先前所言,对大清皇室忠心耿耿,不允江山落入外姓之手,总算是尽忠尽责,本王对此深表敬意。不过你若是将皇位禅让于我,本王同样是皇室血脉,身为爱新觉罗氏嫡系子孙,更是太宗皇帝的亲兄弟,由我继位,那自是再合适不过,且不存在血缘冲突,总比给汉人趁机捡去便宜好得多了。再说,连你最亲近的韵贵妃,还是此事主谋,相比之下,本王的选择,也就不足为道了。”
沈世韵冷笑道:“背叛也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果然不愧是摄政王爷。本宫今日才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做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说这血缘嘛,或许的确是你跟皇上更近一些。不过就凭你的所作所为,也配再以太宗皇帝的亲兄弟自居?”多尔衮道:“韵贵妃,你不必在此含血喷人。本王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你倒是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请他评判公道?”
沈世韵道:“你以为本宫不敢?此事在宫中,几乎是人尽皆知,独他一人蒙在鼓里,倒也可怜。你真要向他揭晓这个沉埋多年的秘密?”多尔衮道:“娘娘似乎只懂得危言耸听,在皇上面前一味言过其实,不知是何居心?”沈世韵道:“你若是问心无愧,为何自己不说?”多尔衮道:“正因本王问心无愧,根本不知自己做下何种错事,从何说起?”
沈世韵一时语塞,顺治听两人争辩,愈发烦躁,道:“你们想要玉玺,朕确是没有带在身上。若是不信,只管来搜啊!”多尔衮淡淡一笑,道:“这倒是不必。如此重要之物,本王相信皇上不会随身携带。但您死守着玉玺,这玩意儿不能吃,也不能用,再放在你身上,只会招致杀身之祸。咱们还算是自己人好商量,难道还指望汉人的官员对你手下留情?你该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本王决不主张取你性命……”顺治道:“也即是说到了万不得已之时,皇叔同样会选择送朕一程?”多尔衮碰了个钉子,紧接着又道:“这七年以来,你高居帝位,始终便是由本王辅政,现今将皇位让给我,便于我直接行使各项大权,于
第三十九章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