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坡,因形而名,山路险峻,当地人曾有下马可容一人独行,上马步步悬崖的形容,足见此处险峻。再加上山高林貌,山上有一破败古刹,名曰宝林寺,一帮绿林好汉赶走了僧侣占山为王,而此时众位头领正在聚义堂内。
正是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知。米员外还是万万没想到这一路来的昼伏夜行仍然没有躲过他人的窥探与觊觎。
谁又能想到,叶子镇内一间不起眼的客栈,居然是群盗的望风之所;谁又能想到在客人面前永远笑容可掬,毕恭毕敬的掌柜和小二居然是下马坡群盗设置的耳目,专司打探消息动静。
“大哥,拿主意吧,难得来了大风,这时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不过百把人的队伍,还能翻出大天来。”说话的是一个虬髯大汉,下马坡二当家宋铁牛。
大头领伍智渊看着跃跃欲试的宋铁牛,这个魁梧的关西大汉一听有大风,全身就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把信鸽送来的手书再细细看了一次,问站立在下首的三当家朱玉温,“三弟,你怎么看?”
三弟朱玉温原是官宦子弟,因为得罪了权贵,刺配后发配岭南,三年前路经此处被伍智渊救了下来,做了个三大王。
相比铁匠出身的宋铁牛,伍智渊更加愿意听听朱玉温的意见,毕竟朱玉温上过几年书院,读过几天论语。好几次,官府来围剿的官军,都是朱玉温出的鬼点子化险为夷。
朱玉温抱拳道:“大哥,二哥,若是硬拼,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依俺愚见,倒不如来个智取,只需如此这般。”
说完三人都大笑不止。伍智渊更是大笑不止。
又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在叶子镇补充过了粮食和饮水,米员外一行又接着上路。
因为道路狭窄,米员外也下了马,牵马而行。
牛三、李小丁和王本利三人都跟着米员外走在队伍的前列,干的是逢山开道与水搭桥的苦差事。暗夜走路尤其要注意脚下,要是绊倒石子说不好就得摔个头破血流。
山林内并非寂静无声,蝉鸣蛙叫分外清晰,此时米员外只示意前方树林处有个火堆,火把周围依稀有人正在给火堆添柴。举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带同了牛三等人上前查看。
“谁?”火堆旁闪出两个皂衣汉子,大声呵斥,米员外一行,“哪里来的贼厮鸟,莫非是这江洋大盗的同伙,胆敢来劫囚么?”
借着火光,米员外等看清了来人,来人一共三个,两个皂衣小帽、腰胯朴刀,分明是官差,另外一人披头散发戴着镣铐枷锁,却是一个罪囚。
米员外口叫得罪,道:“不敢惊扰,小老儿乃汝州府人士米通带领奴仆家丁护送女儿到苏州完婚,冲撞两位官爷,多有得罪。”
牛三借着火光细细打量三人,一名官差长达魁梧,落腮胡子长满了脸颊,竟然像三国里的猛张飞,另外一名官差三四十多岁,不管何时脸上都像是在笑,倒是额头上刺配了一行小字的罪囚居然白白嫩嫩的,像个教书先生。见牛三望过来,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
等牛三将在三人身上流转的目光收回,只见那两位官差听到来人是送亲的队伍,不是强盗流寇,不约而同将已经出鞘的朴刀收回刀鞘内。
那时刻都在笑的官吏拱手道:“却是闹了个误会,好叫官人得知,俺们两个是商州府的差役,奉命押送罪囚发配去往大名府,不成想今日错过了宿头,不知官人可有干粮,俺们却也有一日未有东西下肚了。”
他们是商州府的官差,商州去往大名,这条路却也是必经之路。
米员外正在想着,闻言连忙吩咐众人去去干粮和饮水奉上,道:“这里却也有些炊饼干肉,官爷也莫要嫌弃食物粗鄙,将就则个。”
这米员外久在人间历练,不但这修行日深,就是这胸中城府也是内有沟壑,人情世故估计也是竹鼠界的翘楚,所谓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拉着官府的虎皮借着势力拉大旗的事,这辈子他米员外还干的少吗?这不自己人间的名字就叫米通,取其人情练达之意。
那胡须公差接过炊饼须臾间就吃了五个,干肉咳掉了一斤还多,这哪里是个公差,倒像是个投胎的饿鬼也似。
米员外和牛三都是看得瞠目结舌,只见胡须公差吃得剩下最后
第四章 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