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沈云曦打发了青烟青瓷守在门口,自己则躺在金丝楠木雕玉堂富贵架子床歇起了午觉。
这一觉日落时分,沈云曦醒来的时候就见外面夕阳正好,金色的光穿过软烟罗的纱窗柔柔撒了一地。
屋里格外寂静,只隐隐听见西暖阁有低低的说话声传来,只是那声音太低,她隐约只听见一句,“你如今得了姑娘器重,我自然处处都是错了,还说什么姐妹情分,真真是虚伪”,倒像是青烟的声音。
沈云曦撑着胳膊坐起来,静静听了半晌再没听见什么声音,才扬声喊:“青瓷。”
不过片刻青瓷便笑着进来,“姑娘醒了,奴婢先伺候您洗漱。”
她虽然强颜欢笑,但眼睛却是红的,像是哭过了。
沈云曦皱眉,“方才怎么回事?”
青瓷立刻跪下请罪:“可是吵着姑娘了,请姑娘降罪!”
恰好青烟在净房倒好了水请沈云曦过去洗漱,见此情景便先入为主的以为青瓷向姑娘告状了,立刻冷笑道,“不过私底下拌了几句嘴,竟还告诉姑娘,真真是让人瞧不起你!”
沈云曦拉下脸:“她什么都还没说,你自己倒全招了!”
青烟疑惑地看了青瓷一眼,却还是倔强地别过头,一声不吭。
沈云曦冷声道:“我本以为这几日不理你能好好磨磨你的性子,没想到你竟变本加厉,也罢,看来我这里竟容不下你了,倒不如都散了才清净!”
青烟听沈云曦这话颇有撵自己出去的意思,立刻跪在地上哀求道:“姑娘……姑娘,求您不要撵奴婢出去,奴婢自小就被买回府里,这世上也没有一个亲人了,您若赶了奴婢出去奴婢可怎么活呀!”
她说着便埋首哭起来。
一旁的青瓷焦急地求情,“姑娘开恩,原是我不好,才跟青烟妹妹拌了几句嘴,求姑娘不要撵她出去。”
沈云曦面色更冷,“那便将你们一起送出去。”
青烟见青瓷为自己求情愣了一下,想起昔日的姐妹之情却是哭得更厉害了,“是奴婢的错,姑娘赶我走就是了,千万别赶走青瓷姐姐。”
两人不住地哀求,都将错往个儿身上揽。
沈云曦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下床亲自扶了两人起来,“你们两个,平常那么要好的人,偏偏使起性子来怎么也治不住。”
说着又看向青烟,语重心长道:“你和青瓷是大丫鬟里唯一没有舍我去攀荣华富贵的,我将你们视为我的左右手,一样看重一样心疼,只是你性子急躁了些,我想好好磨磨你的性子却不想使你们姐妹有了间隙。”
沈云曦握着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咱们在这老宅里生存本就不容易,若是左右手打起来了,就真是完了。”
青烟青瓷满是愧疚之色,“奴婢知错了。”
青烟却是突然抬起头,不安道:“那姑娘,你还撵我们出去吗?”
与青瓷相识一笑,沈云曦笑着点点她额头,“傻丫头,我哪里舍得赶你出去呦!”
如此,青烟青瓷之间的间隙终是磨平了,两人甚至比之前更为要好。
且说自从何管家放话整治内宅之后,沈云曦的小日子越过越好。
这日午睡前大厨房特地送了才摘的梨过来,沈云曦这才想起城外的庄子正有一片梨园。
又想起庄子里比老宅荫凉,最适合避暑,于是她便来了兴趣,吩咐人备了行礼马车,便带着青烟青瓷一道去了庄子里,打算过几日再回来。
第013回:设巧计温言劝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