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入浴室去。
她站在窗前,面对黑暗的天空凝视,不敢回过头来。当她听得他已进了浴室,并有挥
动的水声,猜想他已浸在浴缸了。于是迅速的在他衣服袋内搜索,可惜每个口袋内都搜查过
了,仍未见那张笔据。
失望惶急的神色,在她脸上显示出来。
‘我早已料到你会这么做,你看这是什么?’他披着浴衣站在浴室门口得意地说。
她见他一手拿着一只信封,一手拿着烟匣。她才明白那张笔据早从衣袋里移藏在烟匣内
而带进浴室。
‘这笔据是重要对象,放在我的衣袋内非常不妥,所以我把它封在信封里,预备寄藏在
这旅馆经理的保险箱内。他是我的老朋友。’
这绝望的打击,几乎使朱沈雪英昏厥,她睁大着眼睛对他呆视。
范太健按了电铃,侍役应唤而至。
‘请找经理来谈几句话。’范太健说。
侍役奉命而去。过一会儿,旅馆经理来了。范太健跟他敷衍了几句,言归正传地说:
‘这信封内是一张重要文件,我要寄存在你的保险箱内,可以吗?’
‘可以,可以,’经理说。
‘除了我,任何人来拿都不能给他,也不能让任何人看这信的内容。’太健说。
‘当然,当然,我决不让任何人看内容,也不让任何人拿走——锁在我的保险箱内,是
非常安全可靠的。’经理向他保证。
范太健在信封封口处签上自己姓名后,交给经理。经理拿着这关系重大的信封,告别而
出。
朱沈雪英听得经理一步一步走下扶梯去,她的心也一步一步的沉下去。
墙上的电钟指示着什夜十二时,周围万籁无声,显著黑夜的静寂。
‘我们快睡吧!’范太健说,‘明天我们还要搭剩飞机,作空中长途旅行。’
‘你们兄弟两人都是死有余辜的恶魔?’她的诅骂,显示着她的怨恚已到了顶巅。
‘你心中万分不愿意,是不是?’范太健自鼻孔中发出冷笑,‘你可以离开我,回到你
丈夫的怀抱呀!’
朱沈雪英默默无语。
‘为何不走,你走呀!我决不拦阻。’范太健把房门拉开。
朱沈雪英激起了一股勇气,迅速地移动她的步伐,走出房间。范太健果然并不阻止她。
但他拿起电话分机,高声对接线生说:
‘请接五八七*三号。’
朱沈雪英在扶梯口上听得这一个电话号码——她家中的电话号码,她的心好像失去了钟
摆的自鸣钟一样急促地乱跳,匆匆奔回房间。
‘你干什么?我的丈夫并不在家中。’她喘息地说。
‘那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的小姑朱丽芳请她转告朱先生,叫他到这旅馆里阅看那张
字据。……喂,你们是朱家吗?朱先生在家吗?……那么,那朱小姐来听电话……’
朱沈雪英赶忙将电话揿断。
‘你这刁恶刻毒的魔鬼!’
‘你不去了吗?愿意了吗?’范太健将听筒搁回到电话机上。
‘还是不愿意,你要我情愿,你也该接受我的意见,使我的心渐渐向你。’她说。
‘接受你什么意见?’
‘我要和你举行仪式后才愿意同床,所以我建议我们在望峰山你的住宅中布置新
房,举行结婚典礼。’这是她拖延政策之一,同时她想,倘能到达望峰山,也许可以从油塔
中救出殷凤与葛波,而她们可以援救她并歼灭这两个恶魔。
‘好——我接受你的意见,不过要折衷一下,我们到达重庆之后,可以在重庆旅馆中成
婚。’范太健说。
虽然她的计划,并未发挥全部效果,但已逃避了今夜的关口,并且把这难关拖延了四十
八小时。
‘现在我觉得你比你胞兄略懂得一些爱的真谛!’她送他一顶高帽子。走过去按揿服务
铃。
‘有何吩咐?’侍役
从虎口中掉到了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