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女儿红酒楼,苏彦拎着酒缶一路闲庭阔步的沿着望城街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在欢声笑纳的打情骂俏中,寂寥的身影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划分两类人色。
不是苏彦不想融入,只是他似乎已经不适合融入了,或者说是他们融入不了苏彦的世界。
他不去回首身后是否有人追出,有人暗探。因为他知道刚才已经给予对方足够的警告了,如果那素名的“霸王花”真如传言那般,应该知道做些什么。
如他所想,徐凤颜带着黑甲军与昏厥的吴虎,在苏彦离去后,丢下一袋银子,便打道回府了。
夜更深了,苏彦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偏僻的地段,这里是富丽堂皇金樽酒气下掩盖的贫民区。
低矮的屋舍围簇在一起,破败的墙垣挡不住寒风,镂空的青瓦遮不住冷雨。
这里很少有灯,与之相隔一条街的地区则全是灯马,各式各样的灯。
这一条横贯青砖铺设的街道似乎隔开了两个世界。
苏彦瞄准了一处破落的屋舍,早已没有了完整样貌,屋舍在寒风中畏畏缩缩的。
苏彦径直的躺进了废草堆上,仰面看着夜空中隐入云层的清月,手中拎着酒缶,仰脖子一口灌下,似乎来了情绪。
“青尊对明月,浊酒就一缶,好不自在。”
清冷的风儿潇潇的吹过,也不知酒意缭绕心头,还是真的乏了,苏彦竟然眯眼睡了下去,一缶酒滚落,哗啦啦的流淌一半,满屋的酒香。
夜雀儿上梢头,显得孤寂,扑腾腾的又飞走。两道鬼魅身影忽然遮蔽清月隐入这破落屋舍黑暗中。
“簌簌”
轻微的脚步声如虫蚁细碎,两道身影瞬息间接近侧躺的苏彦,离有一米才扯开手中长条包裹的黑布,露出两道寒闪的银茫,是刀!
咔嚓!
一道炸雷惊空,天边划过一道粗大的雷霆,炸惊死夜。
二人寒刀顺势立劈而下!
可诡异的是,那本侧躺的苏彦此刻却已不再草堆上,寒刀劈了空,却斩碎了枯草。
一道身形坐卧窗台,斜靠在破碎的窗边,单膝而翘起,手中捏着一把【绣冬】,长约八寸,重约二斤半两,弯月锋刃,映射着夜空探出云层的牙月儿。
两道身形身穿夜行衣,一击落空,立时撤退,奔出破旧屋舍,脚掌点地想要遁空。
“既然来了,何须匆忙离去?”苏彦清冷的开口道,身形已动。
如烟幻般立身在那二人身前,手中【绣冬】把玩一转。
二人见逃离之路已被堵死,狠下心举起寒刀,急急寸步朝着苏彦砍来。
苏彦冷笑,清眉寒蝉,身形左侧一避,躲开砍来的一柄寒刀,顺右手一记寒掌拍去,重重的打在那人胸腹,那人登时吐血横空倒飞而出。
另一人趁势,高高跃起,携寒刀竖劈苏彦当头。
月牙当空,苏彦双目冷峻淡看那半空斩刀跃来之人,横手一甩,手中【绣冬】已然脱手而出,如同脱冬寒意泛冷的冬鹤,贯穿半空那人胸口,大片的血水爆开。
只是几息间,苏彦将行刺二人长留于此破落屋舍。
苏彦坐在屋檐上头,擦拭干净【绣冬】上的血渍,仰头看着清空,天边泛白的鱼肚皮,似乎拂晓将至了。
红彤彤的暖阳探出地平线,阳光第一缕照射在破旧屋舍横躺的两具尸体上,尸体刹那如同烟灰般飞散,一丝血水一根骨头也没剩下,如此诡异。
“才走一日,你就开始试探我了吗?”苏彦冷冷的看着雁荡城,也唯有此地才看的清楚些。
至少这个时候,街上的贵族公子,流连的魅女子是没有的,更多的是忙于生计的摊贩、凡人。
苏彦一坐就是一上午,在这破落不堪的屋舍内,连块完整的墙垣都没有,更别提挡风雨遮日晒的瓦片了。他其实在想今后该何去何从,至少得给自己一个目标。
以前在夜幽,是大大小小的任务,每天都奔波于血水,没时间去想这些简单的问题。现在不同了,苏彦似乎要替自己打算了,至少现在是的。
以他的资格名气,完全可以加入新的组织,但是他不想,至少来说,他就一个师傅,哑娘还在那里。
第六章 老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