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晔站在长廊上看着那远去的瘦削背影,眼中逐渐被黑暗浸染。茶白色的衣衫被冬日的风吹得带起一片衣角,他收回目光,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
此时一个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上得前来,“主子,她跑了。”
“我看到了。”他垂下眼帘折了折袖口,轻笑道,“意料之中。”
“需要我出手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需要他出手搞掉那逃跑的女人吗?可男子说这话时的语调却像说今天吃了三顿饭一样寻常,火光照在他冷冰冰的脸上,他的嘴角不自在的向下压了一分。
席晔侧过脸看他,脸色忽明忽暗,又偏过脸,下巴一扬指了指尚采离开的方向,“不必了,让她走。”
黑衣男子有些疑惑,眉头皱的深深,清晰可见他眉间的“川”字。
席晔负手而立,声音从前方传过来,“这会儿我倒有些希望她能活过三个月了。”
“筑六。”沉浸在自己疑惑中的黑衣男子突然被点名,他忙应了一声。
“你有什么想问的?喏,你的五官都快拧巴到一块去了。”席晔微凉的嗓音带着薄薄的笑意传来,筑六张了张口又合上,不知道从何问起。
片刻后,“主子是如何得知她就是那天打乱我们计划的人?又是如何判断她是女子的?”说罢他挠了挠头,将头上的纱帽挠歪了几分而不自知。
男子轻笑,又是那种薄凉的笑,挠的人心头发痒,“她左耳后有一颗朱红色的痣。”至于她是女人,席晔低头浅笑,全靠直觉。
筑六显然误解了主子突如其来的笑,每当主子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时,往往是计算着谋害人畜的时候。
于是他绷紧了脸问的郑重,“不如我将她解决了,以绝后患。”
“你不要自作主张。”席晔脸色一沉,笑意收敛后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冷冽,“放长线钓大鱼,再留她一段时日,看她究竟是谁的人。”
“是。”筑六弯下身体缓缓回道。
披着浓重的夜色,尚采再次拐入那条回家的小巷。
被汗浸湿的衣衫在冬日冷风中,早已结成薄冰,随着走路的动作,时不时的擦过她的肌肤,引起她一阵阵战栗。
但更让她内心战栗不止的,是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画面。
一会儿是那人修长手指当空折断红梅的动作,一会儿是吞噬了一切的漫天大火,一会儿又是他站在长廊里无声凝视她的场景……
尚采走在雪夜的小巷里,心思百转千回,不断重复播放着那人的动作,那人说的话,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让她脚步顿住立在当场。
如果…他真的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那么这一切就都有解释了。
她不慎打乱他的计划,还听到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他要杀她灭口也不会奇怪。可是既然打定主意要杀了她,又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把她请到府上吃饭再放火未免太麻烦。并且刚才她逃出来时,他分明是看见了她的,但却没有再派杀手过来……他想做什么?
或者说,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尚采双手抱肩,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
左思右想理出一点头绪时,抬头之间已然快到家门口。
尚采呵了一口热气,使劲儿搓了搓手,事情不可掌控的发展到如今,她别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活够三个月?
她的命她来主宰,三十年都嫌太短。她漆黑的眸如同这没有星星的夜,神秘而暗藏力量,而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只是……
尚采微微皱了皱眉头,就着隔壁投射出来的微弱烛光,总算是看清了趴在地上的那团乌黑的东西,原来是个人。
尚采视线向左侧移动,不可预料的看到了雪地上有一团乌黑,想来应该是血水。
她皱着的眉头舒展,面无表情的抬脚踢了踢那一团乌黑。
地上的那个人似乎昏死过去了,尚采一连踢了几下他才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咳。
伴随着咳嗽声,那人缓缓抬头,一张稚嫩的脸上是满满的警惕与狠戾,而那双漂亮的眼睛中除了倔强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忧伤。
但这跟尚采没什么关系,她见那少年死死盯着自己,于是淡淡的回视对方,然
第003章 真他娘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