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秋阳高照,君不羁置身其中,展望前方,极目所见,秋草衰败,已褪去绿色,土黄、鹅黄、翠黄、浅黄、嫩黄……层层叠叠,杂糅在一起,绵亘至遥远的天际,透着草原特有的悲壮与苍桑。天高云淡,苍茫空旷,四野萧然,不见人烟,他看着目之所及的枯黄,任由旷野的风吹在脸上,望着连天的衰草发呆,忽然一阵嘹亮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听到熟悉的歌声,君不羁不假思索,大步跑着,追寻声音而去。等身着绿色西域衣裙的女子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心绪随之飞扬,整个人都沉浸在莫大的惊喜中,忙跑上前,眉眼含笑,语气中带着一点委屈,一点伤心,一点抱怨,问道:“姑娘,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我们曾经定约长安见,你为什么没有来?”
面对他的询问,贺兰玥笑而不语。草原上的秋风吹起来,呼呼烈烈,把她身上那袭绿色衣裙吹得猎猎起舞,整个人仿佛在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一般。在见到贺兰玥之前,君不羁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想要大声质问她,为什么不遵守约定?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但是当人站在他眼前了,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想去问了。之前怎么样,他已经不在乎,重要的是他终于找到她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君不羁目光似水,看着站在对面,面带微笑凝视着他,一言不发的贺兰玥,嘴角含笑,说道:“好了,我们不说那些了,和我一起回长安吧。”说着就伸出手去拉她,没想到却拉了空。在他伸手之时,贺兰玥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看着贺兰玥离自己而去,君不羁心慌意乱,忙追了上去。但是不管他怎么跑,怎么努力,在她的身后怎么大声的呼喊,贺兰玥都没有停下她的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缩短,反而越来愈大。随着两人距离的拉开,贺兰玥的身影越来越小,变成一个黑点,就要在他的视线中消失,君不羁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面露惶恐之色,用尽全身的气力,神色慌张的对着她远去的身影大喊着:“姑娘!等一下!姑娘——”
“呼!”君不羁从睡梦中惊醒,拥被坐起,略晃了晃头,醒醒神,忆起梦中的情形,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带着几分惆怅,几分失落,几分寂寥,……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起身下床,没有穿鞋,穿着白色的睡袜脚直接踩在地上,来到桌前,从桌上摆着的暖笼里拎个茶壶出来,倒了一杯还有带着一点温度的茶水在细瓷茶盅里。两杯冷茶下肚,将还剩半盏茶水的杯子放到桌上,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君不羁不知道他一直惦记着,以为在草原,并没有来长安的贺兰玥已经来长安两个多月了。贺兰玥的这次长安之行自她入了长安就不怎么顺当,盘缠被偷,客栈里遇到黑心掌柜,幺姑生病,找人不顺,……。不过幸好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居多,她落难的时候他们没少帮忙,其中以原来在客栈里做工的常婆婆和现在的住处花零居的老板花姐对她的帮助最大。
接连几天连绵不断的秋雨,使长安城中家家户户大多都积了水,花零居贺兰玥她们住的后院不知道哪里堵住了,将整个院子都淹了,幸好当初建房子的时候地基起得高,所以水并没能进屋,不过很多积水流进了后院的水井中。
按照规矩,大雨过后,家里有井的都要请淘井的匠人翻一下,不然人吃了容易生病,特别是像花零居这种被污得比较严重的,更是要好好翻淘一番。但是花零居如今入不敷出已经很久了,周嫲嫲想着院子里由于做生意的缘故,每天都要烧很多开水,因为客人稀少,烧好的水不免剩下许多,因此就叮嘱院子里的人用水时捡烧开的水用。这样的话,剩下来的开水不会被浪费,人喝烧开的水,也不会生病,而且还能省下一笔请淘井匠人的钱,可谓是一举三得。
周嫲嫲的主意不错,只是幺姑在大病一场之后,虽然痊愈,但是身子虚了下来,抵抗力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强。所以哪怕井水烧开了再用,她在接连吃了几天这样的水之后,又病倒了。幺姑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又是呕吐,又是腹泻,高热不退,贺兰玥忙请大夫过来给她诊治。可是大夫对幺姑的病也拿不准,有的说她只是吃坏了东西,有的说是肠胃出了毛病,有的说时疫,有的说是伤寒,……。大夫走马灯的来,银钱如流水般的花了出去,但是幺姑的病却不见半点好转,反而
第三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