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苑。
书房。
石青正要推门进去,听见身后动静,停身回转,看见来人之后,微微欠身示意。
“石青姐姐?”石非看了一眼石青,微微疑惑。
“公子书房里的水仙该换新水了。”石青轻轻举了举手中的小水壶。
“这样啊。”石非侧身立于门边,推开了房门。
温暖扑面而来。
“多谢公子。”石青恭谨道谢,迈步走了进去。
石非跟在她身后进去,重新关上了房门。又掀开了一道厚厚的棉步帘子,二人才算是真正进入了书房之中。
书房很大。二人的动静也都非常轻微。
徐立前正提笔伏案沉思,并未在意二人的到来。
石青远远向徐立前欠身行礼,又再次向着石非欠身,向旁边走去。那边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置着一盆正在吐蕊的水仙,立与清波之中,清雅若仙。
石非站在原地停顿片刻,朝着徐立前走近。
到了书桌边,他没有打扰徐立前,走到一边另外一张略小的书桌上,拿起一本书,慢慢观看起来。这是特意给他添加的书桌,适合两人平日里交流学习的需要,又不会彼此太过打扰。
石青走过来,捧了一盆新的水仙花,替换掉了原有的那一盆。片刻,她同样更替的徐立前书桌上的水仙花。而这个时候,徐立前已经开始伏案快速书写起来。
石青朝砚台中看了一眼,将换掉的水仙花带走之后,片刻又再次回到徐立前书桌前,轻手轻脚,开始研磨。
徐立前足足书写了盏茶时间,方才停下来,看着手下的稿子,有些欣喜,有些满意。他看见了石青,含笑点头示意,而后向石非招手,道:“石兄,你来的正好,快替我看看。”
石青放下磨条,悄悄地退后了几步,让出了空间。
石非听到徐立前说话,便放下手中书本,快步走到徐立前身边,将徐立前的手稿拿过来细细看完,才道:“公子进步很快,石非已经有所不如了。”
徐立前更加欣喜,道:“石非你太谦逊了。”他吩咐石青道:“石青,重新沏些茶来。”待石青离开之后,他重新品读着自己的手稿,与石非不断低声讨论,脸上的笑容一直没退,显然是对自己这次的进步满意极了。
终于,二人讨论完毕,徐立前不舍地将手稿丢进炭盆,看一个个字迹飞舞燃成灰烬,轻叹一声,同石非走到一旁桌面,隔桌而座。
“公子依旧不满意么?”石非问道。
“倒不是不满意。”徐立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反正这里已经记下来了。恩,放在这里,也可以反复打磨。”虽然现在徐夫人对他课业上的管束松了些,他只要用心完成她的吩咐就能读自己喜欢的书……但徐立前还是不愿意徐夫人当真看到他写的东西。
石非进来,献上香茶。
温暖的茶香,让人心神不禁放松。
“石非兄当真不能多留一阵了吗?”徐立前惋惜地道:“你一走,吾少一良师益友啊。”
“多谢公子看的起石非。”石非总有感激之色,笑容也依旧淡淡的,谦逊之中透着矜持而傲,道:“石非在徐家已经住满半年,到今日已经虚岁十五了。十五岁,已经不算是小孩子,再不能逃避推延光阴,告诉自己来日方才。”
他平静的言语之下透出一抹沉重,道:“三月报名,四月开始头一轮下场……若是一切顺利,过了童生试,更要静心读书不问外务,来年春天考取秀才功名。目前,石非只是对这一轮考试有些把握,而后面乡试甚至于会试……眼下是想都不敢多想,只能踏踏实实,前行一步,算作一步。”
他看向徐立前,淡笑道:“石非有时候很羡慕公子,有父母庇护风雨,前路少有泥泞。”
徐立前闻言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他自问并不愿意要这种“庇护”,但这种话在石非面前说出来难免有矫情的嫌疑,是以也说不出口。
但不说,就像他是那毫无本事只靠父母荫庇的纨绔子弟似的。
徐氏看出了徐立前的心理,石非又道:“当然了,公子勤奋且天资聪颖,无论是继承家族商业,还是立志科举,肯定都会有所成就的。我羡慕公子,只
049各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