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出口,心头便是一阵难受,生出了后悔来。
但很快,徐惠甩了甩头,将这一丝后悔从头脑之中甩开,瞪了徐玫一眼,不想再听她问这个问题,再次挑帘,看向窗外。
那一树明艳的粉色桃花林,开的多像是红梅。
徐惠仿佛清楚地在桃花林中看到了一个青衫少年手捧书卷,读的入神。他抬起头,看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徐惠用力地眨了一眼眼睛,却发现桃花林中一片空寂。那分外明亮的,是阳光而不是雪光。
怎么会有那个人。
此时,想必他正在与全天下的士子一起,高谈阔论,吟诗做歌呢吧。
我这是怎么了……徐惠心头一阵惊慌,又甩了甩头发,咬住了红唇,装作若无其事,不敢转头。
她能够感觉到,徐玫那探究的、好奇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脸上!如同被火焰炙考过的头发丝不断地拂,又痛又痒!
这个鬼丫头……徐惠长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剧烈跳动的心脏,放下帘子,倒了一盅茶,平静地啜饮起来。
她才不想要嫁人,像李氏那样活在内宅的一片天地里。
她将来,是要像母亲一般的。
母亲和父亲……父亲也是个文人呢。徐惠捏着茶盅,恍然又出神。
徐玫含着浅浅的笑意,收回了目光,支起面颊,没有再看徐惠。
果然,似乎有什么已经发生了啊……徐玫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
桃花灼灼,恨不能如同独占了春光似的,暂放的格外热烈。
徐玫站在桃树下,拂去信纸上沾上来的一瓣桃花,不禁轻轻哀叹一声。
信是莫仁写来的。
信上说,夏长渊将带他深入山东走一趟,归期难定,让她“勿念”云云。
徐玫此刻对花轻愁,当然不是因为“念>
她在想:父亲怕已经完全打消了让她接手太平观的意思了吧……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是个娇娇的小姑娘么?
其实,又哪里有太多现成的东西让她接手。
赫赫有名的徐夫人,是因为一手组建了船队,不是靠着谁的栽培照顾,才牢牢把握住了话语权和主动权!
只可惜,她并没有自己母亲一般的智慧和格局。
徐玫长吁短叹,很是惆怅。
徐立前远远走过来,见她一脸忧伤,不禁问道:“不是知道父亲平安的消息了么?怎么依旧很不高兴的样子?”
&正不太高兴。”徐玫摸了摸跑到她脚边玩耍的斑点花,问徐立前道:“大兄今天不忙吗?娘亲交代下的事情忙完了?”
徐家放话捐钱捐粮,都是需要运出去的。
尤其是粮食。这些年大夏缺粮缺的厉害,徐家需要急急从海外各国购买调转,才能凑够百万石的数量。
&不多了。”徐立前面容轻松,似乎事情办的颇为顺利。他开口道:“前阵子母亲邀请的几家大粮商已经到了姑苏,今天母亲带着我去见了他们……妹妹,你是没见到,分明都是了不得的大商家,就算是眼下徐家有求他们,他们也都十分客气,有几家算准了徐家是要粮食的,竟然直接说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徐家出车船装载回来……价格给的也十分低,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然了,母亲还是按了市面上相等的价格算的,没有占了这个便宜。”徐立前隐隐透出兴奋之色:“之后我才慢慢明白,这些在各国周转的大粮商,其实更依赖我们徐家。没有徐家船队、没有徐家招牌,茫茫大海,他们根本寸步难行!而且,大海上匪盗比陆地更为猖獗,只有徐家船队拥有足够的实力震慑海盗,确保人货平安!”
&了徐家,他们怕要被吞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来,徐家做的是货运的生意啊。”徐玫也有些惊讶,道:“我还以为,徐家主要是靠贩卖各国稀罕物赚钱呢。去年端午的时候,不是还贩卖过沙瓜吗?”
&从前也以为,徐家做的低买高卖的生意。”徐立前十分感慨,道:“今日才知道,徐家能在海上立足的根本,是在于那几百艘海船。这些海船,多半还是接受商家的雇佣,我们收取雇佣费和保护费,同陆地上的镖局车马行的性质差不多。而像贩卖沙瓜水果、贩卖香料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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