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河道。
芦苇镀着淡淡血色,凤鸣堂中偶尔飘过的琴音,竟也凄美悲切。
白马寺早早熄了灯火,凤鸣堂却是灯火辉煌,声声如幻。隼不言快马赶来,所幸还有灯光,还有那耍飞刀的姑娘蝶三。
蝶三一见隼不言,立马将他拦住,没好气道:“停!别以为强闯了一回,就能有第二回。”
隼不言道:“洛阳即将大变,我是来找大卵姑娘的,劝你也快离开此地。”
蝶三凝紧眉头,却闻楼栏处一声呼唤“蝶儿,让他进来无妨。”
是苏大卵,正独自一人倚着楼栏喝闷酒,蝶三便将隼不言等三人连人带马请入堂中。
堂里客人大惊失色,怎么竟连马都来到青楼,莫非马也是性情中马,要来图个痛快?顿时议论纷纷,蝶三大声道:“今日本堂有事,请各位赶快回去,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众人却不买帐,当男人费尽心思即将征服女人,即将进行最快活的阶段,却被人生生赶走,这种感觉不言而喻。
酒店里喧喧嚷嚷,隼不言已经悄然拔剑。
他要杀鸡儆猴,只要当场杀掉一个人,其他人定然逃得比飞还快。
剑几乎已要刺出,这些人却都静了,盯着从楼梯上缓缓踱下的苏大卵。
她本就是个不俗的女人,又很少给男人看过这身姿色,她衣衫不整,斜露香肩,只有太监和瞎子才不会爱上她。
苏大卵道:“谁想看看我的腿?”
众人痴痴地说着自己名字。
苏大卵撩起裙摆,那是多么完美的双腿,只不过微微屈伸,就满足了男人所有的幻想。
苏大卵接着道:“谁想看看我的胸膛,我的身子,我的一切呢?”
“想!想!想!”众人忍不住站起身来,爬上桌子,为了看得清楚,甚至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苏大卵忽然将裙摆放下,道:“想看之人就出去,明日我自让你们看个够。那些非要留下的,就别想看到一眼。”
所有客人都已出去,毫无拖沓。
隼不言心中佩服,能让男人如此服贴的女人除了苏大卵也没谁了。
苏大卵迎上前来,问道何事。
柳飞花道:“昨夜有一无头尸来到洛阳,凡被其噬咬之人皆已感染尸毒,变成行尸,现在洛阳城内风风雨雨,很快就轮到你们了。”
姑娘们自然笑声迭起。
“诶哟,若真有行尸,咬过人就会感染,那在这醉生梦死的洛阳城,多少男人会从命根子开始变成行尸呢?”
眼见她们不信,隼不言冷冷道:“她所言不假,我已仁至义尽,现在告辞。”
隼不言转过头,望着苏大卵,希望她能逃过一劫。
苏大卵摇摇脑袋。
即使她相信柳飞花所言,也不会走。凤鸣堂里尽是天涯沦落人,这些风尘女子其实比谁都可怜,若连这里都陷落了,她们或许会死在街头,又会被哪些暴徒侮辱至死。
隼不言道:“保重。”
凤鸣堂的大门缓缓合上,蝶三还从缝隙里投给隼不言鄙夷的眼神。
柳飞花道:“少侠还等什么,快快离开此地!”
隼不言取下那颗用布包住的女人头,道:“洛阳城外有洛河,你们在那等我一夜,若来的不是我,就走吧。”
柳飞花道:“不行,此地......”隼不言一拍马屁股,无素牵着缰绳,两人一马即刻消失在月色之中。
隼不言坐在楼前,痛饮一口酒。他怀中有剑,只是坐在这里闭目养神。
入夜,街上还有过客,楼中还有灯火,无数的男人醉死在温柔乡,无数的女人在**,他们怎会想到这一夜将成噩梦。
红烛滴蜡蜡似血,弦月如钩钩尽魂。
“诶哟~客官就这么喜欢我么?”
男人道:“当然爱啦,你若不信,可以将我的心掏出来,问问它爱不爱你。”
风尘女子忽然作呕,呕出一滩青绿色的秽物。
男人立马逃开,喝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花柳病,离我远点。”
只见风尘女子缓缓抬起头,怪叫着冲向他!
五十二章诗友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