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德坐姿也很丑,两腿紧并,踮着脚尖,身体前倾得厉害,双手弯曲着弓在胸前,拇指和其他四指捏在一起,成爪状。乍一眼看上去,怪怪的。像是什么动物的样子。
两个人若是没有共同语言的情况下,最好要有台电视,或者有个收音机。总之你得让这独处的空间里有个动静。否则会极其尴尬,尤其是什么都没有且两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更严重。
过了好一阵子,王逸德先开口,鼻音尖尖的,说:“丁卯,这也快到中午了。叫份外卖吃吧。”
没想到这也是个打破僵局的办法,我尴尬笑笑,说:“是是是,要不咱去楼下将就着吃点。我这没法做饭,手上也没有外卖的电话。”
王逸德变魔法似的从上衣内口袋里摸出二十几张餐饮店的名片,递到我面前,说:“喏,我有。你想选那一家吧?给我来份大盘鸡,不加辣。”
我瞪着眼睛看王逸德,哪有这样的,到人家主动要求吃饭,还自备名片。还真不见外。
我开玩笑道:“这不明显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嘛。”
“你、你怎么知道?”王逸德紧张起来。
“呵呵。”看来对这种超内向的男人,玩笑只能适度开。稍大点幅度就招架不住。
我和王逸德简单的聊聊近况,他似乎是很拘束的人,一直呆坐着。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闭嘴不语。
四十分钟后,外卖送来了。大盘鸡、清蒸鱼、红烧排骨、糖醋里脊,统统都是王逸德点的,跟好几月没占荤腥一样。分外还有一份我自己叫的酸辣土豆丝和三盒米饭。
王逸德见菜到齐后,也不顾什么形象,连手都没洗,抓起一个鸡腿肉就填进嘴里。
我递过一盒米饭,王逸德摆摆手,鼓起油花花的嘴,说:“不吃不吃。甭烦我。”
这是什么事?来我这里蹭饭,专捡肉点,还别让我烦他。刚刚付的钱明明是从我口袋里掏的。
王逸德又用手指夹起一块里脊,狼吞虎咽的嚼都不嚼的就咽进肚子。我也豁出脸面把筷子伸向冒着热气的清蒸鱼。
王逸德“啪”的一掌打在我只碰了点辣椒正准备戳向鱼头的筷子。恼怒的说:“干嘛呀?!”
“我也尝尝。”
“去去去。”王逸德用两只手罩住盘子,“没羞没臊。”
“那个,不是,王逸德,你骂谁啊?”
“你!”
越来越难以理解了,这王逸德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见了吃的,就翻脸不认人了。我撂下筷子,巴望着他快吃完快走。多年没有音信的朋友,也不指望靠一餐就能弥补之间停滞不前的情谊。
没了我的干扰,王逸德吃得更加放肆,连骨头都咬得嘎巴嘎巴响。
王逸德吃完一个菜把盘子舔干净后才开始吃另一个菜,整个吃饭的过程,让人看着实在没胃口。
我把头偏向一旁。心想:“这王逸德是咋了?整个一饿了好几天的乞丐啊。可看他的着装又实在不像这么穷困潦倒的人。”
王逸德吧唧吧唧嘴,又把骨头仔细咂了一遍才嚼烂了咽进肚子。
我咧咧嘴,不知说什么是好。
王逸德吃了近一个钟头才吃完。他就着衣袖擦擦嘴,摸着撑得滚圆的肚子打着饱嗝,说:“丁卯,你怎么不吃呢?”
“现在又说让我吃,刚刚是谁护着不让动的来着?”我心里想,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不饿。”
王逸德蜷缩着一言不发,两眼注视着墙上糊着的一张电影海报,眨都不眨。
“咳咳。”我打破僵局,“王逸德,你这是从哪儿来?”
“天津。”
“怎么跑天津去了?”其实,我根本对这个不感兴趣。他们做销售的,天南海北的到处跑。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看着王逸德终于有了话题,我心里稍稍放松了不少。
“去‘天仙园’听杨翠喜唱戏啊。就好这口。”
“杨翠喜?”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记不清在哪里听过。
王逸德皱着眉,撇撇嘴道:“连杨翠喜都不知道,绝代名伶呀!《梵王宫》、《红梅阁》!这总该听过吧?”
“杨翠喜,绝
第二十六章:奇怪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