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蓠见他面露悔意,话锋一转又道:“万幸那公孙钱多确是真心待你,他吩咐店中伙计出去,乃是去购买衣衫、食物等物,又给你请了一位郎中。”
梅傲雪经她一说,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换了一身衣衫,裤腿之下,腿上似乎也细致的缠了医布,又见多了身旁两个包裹,心中颇感公孙钱多之意。忽然想起一事,道:“饮酒误事,却是忘了说道玄妖道之事。”
苏莫蓠道:“你与公孙钱多同床而眠,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说予了他。”
梅傲雪道:“那我的衣衫也是……”
苏莫蓠道:“不错,公孙钱多待你确是不薄,亲自为你换的衣衫,你却恩将仇报将一嘴秽物吐在了他的脚上。”
梅傲雪甚是难堪,道:“确是对不住公孙大哥。”声音几不可闻。
苏莫蓠又道:“你也不必如此,你的公孙大哥,怕你我二人耽搁行程,又送我们在一车一马,自是未怪罪于你。”
梅傲雪见她虽不再哭泣,睫毛之上还挂有泪珠,安慰道:“师姐,师弟已然知错,日后行路我二人专挑僻静之处行走,我也定然不再与人往来,不再饮酒。”
苏莫蓠道:“我二人行程颇紧,别要误了正事才好,你有师愁未报,我有师命难违,若是回来之时,你自可任意一些。”语气也软了下来。
梅傲雪将自己佩剑解下,放在包裹之中,道:“‘梅花剑’乃是神兵,识得之人颇多,还是放在包裹之中为妙,以免多生枝节。”
梅傲雪也不再回车账之中就坐,与苏莫蓠一同坐在车外,二人有说有笑。行至夜间,二人吃了些公孙钱多所赠的烧鸡,熏肠之属,便草草睡了。第二日一早便即启程,待得日中之时,二人方驶出山林,忽听得“隆隆”水声,极目眺望,远处有一庞大瀑布如水银泻地,水雾颇重,映出阳光颜色,架起了一座七色的彩虹桥,煞是好看。
再行半个时辰,前方行人越来越多,远远看见一面大旗迎风而飞,梅傲雪定睛一瞧上面三个大字“北望渡”,梅傲雪想到洞中之诗心中漾起莫名情愫。二人转眼便行至渡口,左首有一处聚满了人,二人坐在车上,略高于人群,能隐约看见一个孩童跪在地上,身前似乎躺着一具尸体,上面有草席遮盖,身旁立着一块木板其上曰“卖身葬父”。
梅傲雪思及自己身世,叹道:“世上花开花飘散,人间乐少苦却多!不弱我们帮他一帮如何?”
苏莫蓠难道:“我亦有此意,奈何我们盘缠却是不多,前路漫漫怎生是好?”
梅傲雪道:“我们是否便要坐船?不若将这车马送给这孩童,当是足够。”
苏莫蓠拍手称妙,道:“世道人心,这一幼小孩童怕是守不住这车马,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言罢,将梅傲雪请下车来,让梅傲雪坐在包裹之上,梅傲雪少了佩剑,身边多了一根树枝。自己引着马车,行至一商贩处,二人交谈不久,商贩眉开眼笑,苏莫蓠拔出长剑在商贩耳侧一削,商贩吓得跪地求饶,苏莫蓠又交待几句,朝孩童方向指了一指,商贩吓得不住点头,见如此苏莫蓠独身而归。
倏地,苏莫蓠喊道:“谁的钱,谁的谁掉在地上?”众人分神之际,苏莫蓠将手放入孩童怀中,又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孩童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磕了数个响头。苏莫蓠紧忙扶起,又好言安慰几句,便行了回来。
苏莫蓠面上阴郁,肩负四个包裹向渡口行去。
梅傲雪拄着中林中折的树枝一瘸一拐跟在身后,道:“你将车马卖给了商贩?”
苏莫蓠点了点头。
梅傲雪又道:“你将钱卖车马之钱都塞在孩童怀中?”
苏莫蓠又点了点头。
梅傲雪奇道:“你却为何骗众人,引开众人视线。”
苏莫蓠道:“他一个幼小孩童,被人发现身怀重金,如何得好?”
梅傲雪道:“早晚便会被发现,不若我们……不若我们……”
苏莫蓠横了他一眼,道:“不若我们留下帮他一帮是也不是?”此番却是梅傲雪点了点头。
苏莫蓠续道:“我适才剑吓商贩,让他帮孩童一帮,车马之事他本就占了很大便宜,帮助孩童也是应该。”
梅傲雪又道:“你却为何不将钱放在商贩那
第十七章、北望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