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接过茶盏,摇头苦笑,道:“卫姑娘不要乱开玩笑,会被别人误会的!”说着抿了一口茶水,顿时一股清香在口中蕴开来,他不由得赞道:“好茶!碧螺春也只有配上君山溪水,才能如此相得益彰!”
卫秀对他能猜得出这茶中来历并不感到奇怪,目视苏拙,忽然说道:“苏公子似乎十分爱笑?”
苏拙微微一怔,道:“想不到卫姑娘观察入微,华平与我相交大半年,也没看出来的事情,居然被姑娘先发现了。苏某幼时小名就叫痴笑儿,后来也有人叫我笑痴,我自然是十分爱笑的。”
卫秀却叹了口气,道:“世上烦心事这么多,也只有痴人才能笑得出来……”
苏拙摇摇头,说道:“姑娘这句话说错了。正是因为烦心事太多,才要多笑一笑。不然活着也太无趣了。”
卫秀看着他,似乎在咀嚼这句话中的含义,许久之后忽然一笑,道:“苏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说着又为他斟上一杯茶。
苏拙略有深意说道:“我看卫姑娘才真是不简单!”
卫秀避开话中机锋,道:“苏公子到万利赌坊,怎么不下场玩两把?”
苏拙听她岔开话题,也不再多说,向楼下看了一眼,说道:“苏某赌技太烂,又是身无分文。要是厚着脸皮,下场跟这些高手过招,岂不是自取其辱,最后输得连裤子都不剩?”
卫秀噗哧一笑,道:“苏公子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
苏拙摇摇头,道:“这叫自知之明!赌之一道,七分运气三分谋划。运气无分彼此,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正输赢,就在那三分谋划上。除去赌技,还需心性、境界等等,这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若是自视甚高,笃定自己必胜,未必就不会输。反倒除却胜负之心,或许能拔得头筹。其中奥妙,谁又能尽知?”
他抿了一口茶,又道:“不过世人谁又能真正修心,抛却胜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一论到赌字,便有胜负二字。一旦有了胜负之心,心性难免左右摇摆,长久下来,必然伤身。”
卫秀抚掌大笑,赞道:“苏公子高论,真如醍醐灌顶,令人茅塞顿开。只不过,若是让娄老板听见这番话,怕是立马就要将苏公子赶出去了!”说罢与苏拙相对大笑。
笑了一阵,卫秀又说道:“不过我们这般枯坐,也是无趣。既然来了,就该入乡随俗。我们不如也在这里对赌一局,如何?”
苏拙一怔,道:“可是我苏拙穷光蛋一个,哪里有本钱来和姑娘对赌?”
卫秀道:“苏公子方才也说了小赌怡情,我们就以一两银子为注,谁输了也不心疼。”
苏拙听她这么说了,也起了好奇之心,问道:“姑娘想赌什么?”
卫秀俯视楼下大堂,看了一阵,伸手指着一张赌桌,说道:“我们就赌他今天是赢还是输!”
苏拙顺她手指看去,只见那张赌桌围了不少人,显然是赌得激烈。桌子两边各有一人,一个妙龄女子,身着万利赌场字样衣服,是坐庄荷官。对面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青衣,脸色有些难看。
苏拙疑惑道:“崆峒派掌门杜清风?”
卫秀点点头,道:“没错,他就是崆峒派掌门杜清风!我们就赌他今天能不能赢!”
苏拙皱起眉头,再向下看去。这两人正掷骰子比大小,那女子好整以暇,面色平静。杜清风轻轻将骰钟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自己掷出的点数,面色微微一变,脸上汗就下来了。
苏拙开口道:“我听说崆峒派七伤拳,一练七伤。若不是心性坚定之人,定然无法打成,更遑论当上掌门了。可是你看这杜清风到了赌桌上,却没了练武的修为境界。方才他一把输了百两,额头虚汗不断,气息短促,口干舌燥,干咽唾沫,双目游离,心火上升。如此状态,还要一味赌下去,只有一个输字。”
他顿了顿,又道:“他对面那个女子,始终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如此高下立判,卫姑娘还要坚持赌下去么?”
卫秀却笑了,说道:“苏公子这么说,是认定杜清风必输无疑了。既然如此,我就赌他会赢!”
苏拙哑然失笑,想不到这个卫秀似乎有些小孩儿的执拗脾气,明明知道自己必输无疑,还坚持要跟自己做对。虽
第七卷第十章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