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仪既然去了,自然不会被六嫂子几句话就打发回来。她知道六嫂子背后是太太和嫡长姐,虽说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可若是人家主人明摆着就是要阴你,又何必给一只狗脸面呢!
她简单地安抚好锦哥儿,随后瞧了一眼六嫂子说道:“本来我犯不上跟你对嘴,可六嫂子在太太面前好歹有些脸面,打个招呼还是要的。既然是你跟丫头之间的误会,你们说明白就好。”说完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既然不参与,那么这趟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过来催早饭的?六嫂子疯了才会这样想!
“六嫂子,茶叶放在哪里了?你这厨房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可不敢让她们动手。六少爷吃瓜子难免口渴,姑娘出来也没喝茶。上好的金骏眉就成,姑娘喝不惯毛尖那股子尘土味。”冬雪笑呵呵的说着,“喏,这是茶水和瓜子钱。六嫂子赶紧收着,这厨房里连水都是宫中的,姑娘和六少爷可不敢白白吃。省得到时候听见什么‘主子吃东西需要奴婢搭银子的混账话’,不知道细情的人不说奴才该死,只说主子小气!”
这话说得真是厉害,只调教了这一路就开窍了,是个可造之材,幼仪默默在心里夸赞了一句。
“冬雪吧,一年多不见你嘴巴变得跟刀子一样。”六嫂子被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这样奚落,觉得脸上过不去,眼睛立即立起来,“四姑娘和六少爷一进来,我就笑脸相迎,麻利的让坐又拿瓜子又说倒茶,什么时候提银子了?姑娘最是耳朵根子软,心又善,都是被你们这些小妖精撺掇着。”
“六嫂子当着姑娘的面没说,背着姑娘可是说了!”方才来取饭菜的小丫头站出来嚷嚷着。
反了,一个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也敢要自己的强!以为有主子在跟前就有人撑腰了?也不看看自己的主子是奴几生养的,也敢在自己面前挺腰子!
六嫂子单手掐腰,指着小丫头就骂开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了,看你那两片小薄嘴片子,一瞧就是爱扯老婆舌的货。你在姑娘跟前侍候,离了姑娘就把自己当成副小姐,到了姑娘跟前就造谣生事。我六嫂子的眼睛可不揉沙子,谁要是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可不依。今天四姑娘在这里,可要给奴婢做主!这满屋子的人可长耳朵,姑娘可以问问他们,奴婢到底说没说出格的话!要是四姑娘断不明白,奴婢宁愿挨板子,也要打扰太太清净,只为要个清白!”
厨房这些个丫头、婆子,谁不是在六嫂子手底下使唤,她要是咬死不承认,谁敢站出来说什么!
果然,屋子里的人听见这话该干嘛干嘛,两个在跟前干活的丫头还扭身躲远了。
“六嫂子可真是只老狐狸!谁不知道这满厨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马,敢出来指证你还想不想干了?你倒是会算计,请姑娘决断。你让姑娘怎么决断?你们口径一致,姑娘只好认为你对。可事实怎么样,六嫂子心里比谁都清楚!我秋月敢对着外面的太阳发誓,我要是说半个字的假话,就让我嘴里生疮,脚下冒脓。”这小丫头叫秋月,是东苑的三等打杂丫头,平常连上屋都进不去,没想到竟然这般伶俐。
之前她摸不清自己姑娘的心思,自然要忍气吞声。眼下有姑娘撑腰,这一路之上又得了调教,立马敢跟六嫂子对骂。
“我嘴唇薄怎么了?你还吊眼梢子尖额头呢,实打实阴损把尖克夫的相!也不知道谁不积德,这辈子绝户气没有儿子命。要是现在知道行善,或许老天爷可怜,还能让你老蚌生珠也说不定。”
这六嫂子今年四十多,结婚之后接连怀上几个孩子,到八个月就生下来夭折,都是大胖小子。后来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最后才生下抱琴。以后再也没生养,拿抱琴当宝贝疙瘩似的宠着。虽然抱琴聪明伶俐,在大姑娘身边侍候很得脸,可毕竟是个闺女。俗话说得好,十个好闺女不如一个瘸腿的儿子!
没有儿子是六嫂子的心病,最忌讳谁拿这个说事。眼下听见秋月一口一个绝户,她气得浑身哆嗦。
“你个小蹄子算老几,也敢这么寒碜老娘!看我今天不撕烂你那张臭嘴。”她气疯了,顾不得幼仪和锦哥儿在跟前,朝着秋月就冲过去。
秋月身材小巧,一扭身就躲开,绕着屋子里的桌子、板凳、灶台就跑起来。她跑嘴巴还不闲着,“六嫂子别生气,我可
第十六回撕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