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胎质的这种变化和不同是细微的,行家眼里是不同,非行家看上去都差不多。
同样,覆在表层的釉水也是一样的道理。
明清瓷也是这样,每一个时期用的景德镇的瓷土也是不同的,每一个时期青花的配料也是不同的,这是来自于土地的不可再生资源。
这就是所谓的不可复制的时代特征。
当然,造型和纹饰也是辨别的手段之一,但它们却不是不可复制的。
一件东西拿在手里,它当然已经不是刚烧出来的状态,它经历了或千年或百年的时光,它可能是出土的,可能是传世的,可能是出土传世相交叉的,不管它经历了怎样的历程,这些历程在它上面总会留下痕迹。
比如同一件南宋吉州窑的黑釉茶盏,它是埋在西江的土里一千年,还是埋在洛州的土里一千年,甚至是沉在海下一千年,它表面的状况都是不同的。
因为不同地域的土里的酸碱性不同,对釉面就会造成不同状况的侵蚀痕迹,这种痕迹行话就叫“沁”,古陶瓷古玉器青铜器等等,都有“沁”。
不同的品种不同的出土里,沁的状况当然也是各种各样,需要零散的经验积累然后去总结归纳。
再进一步,现在市场开放以后,还要面临着一个商业清洗修复手段的辨别。
这种清洗和修复有时候不完全是为了商业目的,因为有些“沁”,埋在土里的时候是没有事,但一旦面世接触氧气就会发生反应,可能会进一步的损伤釉面,那就必须要清洗。
当然,洗有洗的痕迹,专业的修复也会有修复的痕迹。
这里说的只是年代路份的辨别,虽然还不是鉴赏,但这是鉴赏的基础。
如果想学中国古代陶瓷年代路份的辨别,那么就要按着这种基本方法把自原始青瓷以来的六朝青瓷,古越窑,唐代的南青北白六大窑系,南北宋八大窑系,汉唐辽金的色釉陶器都理清楚。
当然还有西北西南的灵武系,川州湖州的地方窑系,江浙的珠光青瓷等等。
然后到了明清,抓住景德镇官民窑,细辩精微。
这些都是基础。
完全掌握当然是不可能,但有一个大致的框架和正确的方法之后,才可以谈到鉴赏。
“我真正入手去介入买卖,是从南北宋八大窑系中南方窑口的湖田窑和吉州窑开始的。”
柳怜听了张天元的话,不由露出了笑意。
她的笑很有种古风,真正意义上的笑不露齿,还不会让人感觉装模作样,简直非常自然。
她笑着说道:“除了一些图录,真正扎实可靠的资料并不多,只有陕州的文博机构出的几个小册子,被我在火车上都翻烂了。”
“这些盏类底足到底有哪几类?到底都有什么特征和规律?纹饰承前启后是如何演变的?有何意义?等等。”
“往往已有的资料是不足以解释和概括所有的遇到的现实问题的。”
“于是我长期都是处在一个吃饭睡觉都在想着东西的状态,往往睡到半夜突然会坐起来,对着电脑查资料琢磨。”
“没办法,我们家是收藏世家,做买卖就必须要给上家一个交代,我不能拿自己辛苦积攒的一点路子开玩笑,这些上家都是浸淫古玩航多年的老行虫,我不殚精竭虑心血耗尽怎么能跟他们做对手生意?”
“那柳姑娘的眼力一定不差了。”展飞笑着插了一句。
柳怜摇了摇头道:“这还不能叫眼力,这依旧只是基础。”
张天元看了看展飞解释道:“有些东西,能让你安心踏实的睡去,而有些东西,则让你食不甘味辗转反侧。”
“听人说早年玩鹰的人,训练成败的关键就要熬鹰,不让它睡,就耗着,甚至残忍到在它翅膀上或爪子上系个铃铛,一动就惊醒,打个盹都不行。”
“鹰是这样熬出来的,而所谓的眼力,也是这样血汗钱买出来,心血磨出来,熬出来的。”
“你能熬得起,方能入得这一行。”
展飞唏嘘不已道:“这话不仅是放在收藏这一行适用,事实上放到任何一行都适用吧。”
“嗯。”
张天元点了点头道。
第二六四九章古玩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