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思齐在颜州长兴县已经当了三年县令,在这三年中修了四条水渠,剿灭了县城以北的山贼。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却仍是两袖清风,除了四五箱书以外就是些随身的衣物。
今天就要离开这里远赴西北宁州平度县了,随行的只有一个唤做小全的小厮。
才出县衙大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乌泱泱一大群的乡亲。他们全站在大雨中,手里捧着家中的瓜果时蔬,县里的长者送上了万民伞。
桑思齐激动地说:“各位乡亲们,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咱们长兴县并不富裕,我又怎么好收诸位的大礼。这样吧,万民伞我收了,有它在身边我会时刻提醒自己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我桑思齐在此立誓,若有违此誓我将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下世也穷困潦倒,不得好死!”
……
西北的平度县在边境上,北俱芦洲的游牧部落经常来骚扰,每年收割完,粮食才入仓他们就到了,除了抢粮还烧杀掳掠。平度县里能逃的就逃了,能走的就走了,可是说民生凋敝,是个老百姓所说“鸟不拉屎”的地方。
桑思齐到了这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筑城墙,城墙还没修好契尔国的骑兵就来了。按说这个时候不是收获季节,原以为能有充裕的时间,结果毫无防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桑思齐带领民众,舍生忘死,援兵久久不来,牺牲了两千三百人才保住了一半的城池。
府库已经空虚,难民需要安置,城墙需要修补重建,桑思齐只有向城里的生意人求助,最大的生意人就是胡仁豪。
胡仁豪大方地借了一大笔银子,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消息灵通人士,在京城广有人脉,告诉了桑思齐一个天大的秘密。
桑思齐本应是状元才对,而他的好友董梦麒应该是榜眼,而沈纨根本就上不了榜——只因为他们卷子上的名字全改了。
这样的说辞桑思齐如何肯信,但胡仁豪却说考卷在吏部,外人无法查阅,他却能有通天的手段。
一个半月后,桑思齐赫然看到自己的卷上写着沈纨的名字。
“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笑啊可笑!”
桑思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七天,当他出来时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报朝廷,夸大了此次损失,要求财政补贴。他不再修筑城墙却强征抗敌捐,财政补贴到款后全部进入了自己的腰包。
第二年平度县受了水灾,他四处奔走争取救助,可是救助款一文钱也没有分给县里的人民,而赋税却一点也没有减少,许多人家被逼得卖儿卖女。
不仅如此,他还听从了胡仁豪的主意,开放了大华国与北俱芦洲的互市,边贸一开,财源自是滚滚来。他把上上下下打点得称心如意,好几年居然密不透风,他就像是平度的土皇帝,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助北俱芦洲发展壮大他是不管的。
全国著名的贫困县里有了一个富甲一方的年轻县长,在朝廷里却人人都说遥远的平度县出了一个人才。
……
半年之后他便被上调到了京城,在吏部任员外郎,长袖善舞的他一年后便成了吏部左侍郎。左侍郎终于知道在长兴县做得再好也不可能高升,反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才会转任到贫瘠边远的平度县。他想通了决定他命运的不是民心,而是上意。
侍郎大人风liu倜傥,能言善辩,还画得一手好画。他流连于勾栏瓦肆,赢得青楼薄幸之名。他出入达官显贵的宴饮围猎,妙语连珠,谈笑风生。
他谈天谈地谈风月,就是不谈感情。
他对人都前和蔼可亲,身边却永远只有小全一个亲信。
他妻妾如云,唯独后院的荷花池谁也不许踏足一步,那是他家里唯一的清静之地。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而他本人却已泥淖深陷,再也拔不出来了——全家就没有一个干净的,谁都不许玷污了这个地方。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公平正义?为什么老老实实做人做官却没有好报?为什么只有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才能成功?”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他却把整个吏部管理得井井有条,尚书那个草包乐得清闲。皇帝陛下倚重吏部尚书,朝堂以下却只认得左侍郎大人。
有
第八十章种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