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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劳资关系。
谈要用合作社农业的农业收入,倒逼产业资本家提升工资。
谈他的叔叔曾经带给法兰西的荣耀。
谈他叔叔的时代,小农的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强。
谈土地兼并。
谈小农的高利贷困境。
谈工人的被压迫。
谈未来。
谈社,虽然是空想的。
谈本国工业保护。
谈自由贸易让大资本和金融家赚钱,应该用关税保护本土的脆弱产业。
谈要捍卫“人民”的主权。
谈【共和也好、帝制也罢。归根结底,政府无论采取什么形式,都应该关心人民的福祉】
谈【在本国存在成千上万一无所有的人民的情况下,却前往中国寻找成千上万的消费者。这是脑子有病,应该解决本国的富足发展】
的确,如老马的预言:拿三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民破除一切对过去事物的迷信。新时代的变革,在破除过去事物的迷信之前,是很难开启的。
这个预言的二十年后,色当一战,公社升旗,意味着法国人对过去事物的迷信,彻底消除了。
但,于当时。
拿三是法国为数不多认识到“工人的力量”、“人民组织起来就有力量”、“沉默的大多数人有力量”的人。
【没有组织的群众什么都不是;纪律严明,他们就是一切。没有组织,他们既不能说话,也不能被理解;没有组织,他们甚至无法倾听或接受共同的冲动】——《论贫困的消灭》,第二章。p14。
比起左边的琢磨着搞秘密社团的布朗基,高出了许多;比右边那群肥肠满脑的,更是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拿三的《论贫困的消灭》、《甜菜疙瘩问题》里所阐述的许多空想的内容、煽动的内容……
别说在1840年。
就是到了150年后,对于多数人而言,依旧会觉得这一套东西,很有“道理”。至少,在直觉上,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尤其是,这套以小资产阶级的空想为核心的空想,在“小农经济”盛行的国度,是极有力量的。
因为,小农……想要的就是小资产、小地产所有制。在彻底破灭、在弄清楚正是这些东西导致了他们的普遍贫困,而和工人一起合唱彻底砸碎旧世界之前,这些东西,是最动小农之心的。
而同时,这一套东西,又是不反对工商业发展,甚至极端支持工业发展的。
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这个必然要经过的、蛋疼的“苦于资本主义发展、又苦于资本主义不够发展”的阶段,为数不多能够以“顺应民心”的方式推动产业发展的煽动。
即便说,这种“顺应民心”,最终的结果,是以稳定的政治和高速的发展,激化和加剧阶级间的矛盾。
但,这不是这种思想的使命吗?
一个使命,在小农经济的末期,维系社会的稳定,调和矛盾、加大国家的强力,快速地把工业发展起来。
另一个使命,是最终炸成烟花,让人民破除一切对过去事物的迷信。
这是宏观的历史大势,是不自觉的历史前进的工具。
而到现实的操作,李欗是否具备这个条件呢?
在刘钰看来,是具备的。
当然,看起来好像区别挺大的。
拿三类似于前朝的“朱三太子”。
而李欗则是皇帝的儿子。
拿三在之前,不过是玩了几次酒馆暴动。
而李欗已经在大西洋上和英国人打过仗了。
简单来说,拿三是政坛上的局外人,依靠的不是制度派的力量,而是依靠沉默的多数的力量推上去的。
而李欗,对于朝堂而言,对于制度化的朝廷和国家机器而言,肯定不能算是局外人、边缘力量。
但是,大顺有个很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对于现在的朝廷而言,在正规科举之外、在良家子贵族制小圈子之外,还有成百上千的“局外人”——大顺的实学派。
第二七七章 最终的闹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