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当然没能力解决黄河问题,也就只能应下此事。
于是大顺在江苏省的最高管理机构,就呈现出一种非常奇葩的状态。
名正言顺的最高长官,是江苏节度使林敏。
但实际上管事的,是刘钰。
刘钰名不正言不顺。但他代表皇权的延伸力量。
他负责江苏的政策管理,不是因为他是大顺的兴国公,只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宠臣。
换言之,这个人可以是刘钰、也可以是张三、赵四,只要皇帝信任。
刘钰有自己的幕府团队,但他的幕府团队没有一个有正式的官职。
而江苏节度使只能屈居其后,名正言顺地发布指令、管理下属的官僚。
这种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皇帝和林敏的那次秘密谈话,使得林敏彻底没有了选择,只能在大事上听刘钰的。
这一次两人回江苏的时候,还带了一队士兵,拨给刘钰直接管辖。
对于皇帝的这个安排,刘钰直言不讳。
“这些兵,是用来镇压民变的。”
两人沿着范公堤巡视淮南滩涂的时候,看着正在荒滩区盖房子、运人口而忙碌的垦荒公司,刘钰直言不讳地告诉林敏,这些士兵是干什么用的。
“压谁?”
刘钰笑笑没说话,带队来到了位于南通州的通州垦荒公司的办事处。
负责组织垦荒一系列事宜的经理和一众董事会成员都在这里等着,他们在等官方批复的垦荒许可。
隆重的迎接仪式后,刘钰也是毫不避讳,直接告诉他们这些人。
“这一次废盐垦荒,就是一场圈地运动。”
“对盐户来说,那些草荡也根本不是他们的。”
“如果他们愿意接受给钱然后自谋生路的决定,那最好。以后你们怎么对待这些地,都没关系了。”
“如果他们不愿意,而是希望得到一些土地。”
“那也简单。你们用一亩换二亩的方法,等你们垦出来滩地之后,拨给他们。”
“我算了算,就他们的种植手段,最多三年,必然破产。到时候,再低价把地收回来就是。”
“你们把草荡都垦成田,也就是断了他们煎盐为生的活路。”
“他们一没有资本搞晒盐场、二来你们把他们煮盐的草荡都占了,他们就算再想干以前那种煮盐私贩为生的生活,也不可能了。”
“我估摸着,肯定会有人专门闹事。朝廷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小打小闹抓监狱,送南洋种植园;出人命,那就不是一般的百姓了,必须要重拳出击。”
“我不要听这些盐户有多苦,也丝毫不想听那些悲惨的故事。反正他们早晚要改行,大型晒盐场迟早会逼死他们。早死做托生吧。”
他这么一说,在场众人都大喜过望,连声称赞朝廷政策。
应该说,这里是此时大顺继承的大明基本盘内,最适合搞圈地运动的地方。
而圈地运动从来都没有那么光鲜。
进步,有时候是非常血腥的。
其实就算刘钰不说,这些大的垦荒公司也想到了怎么“合理”地把土地集中起来。
如刘钰所说,这里的盐地,如果不是大资本模式,小农是根本无法开垦的。
算准了这一点,这些垦荒大公司的策略也就非常简单。
比如,盐户如果不想要土地,甚至不想转行,尤其是一些拥有渠道的场主。
这些垦荒公司的资本家们,终于等来了刘钰带来的政策。
那就非常简单了。
按照朝廷的规定,荡田垦荒废盐,一亩草场补偿盐户100文钱。
不卖也得卖。
强行圈占之后,拿钱走人。
不走,直接拆房子,砸锅。
如果,他们愿意接受土地,那就更简单了。
给他们一个非常优厚的条件,平均下来每户可以租赁给25亩地,这已经不少了。
而且这25亩地,是经过垦荒公司前期开垦过的。
如果
第七五零章 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