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夜色深沉,偶有野兽嚎叫声远远传来。
傅惊涛盘膝跌坐,舌抵上颚,默运口诀吸纳天地灵气,小腹处渐渐变得火热。自从知晓了扶摇子的身份,他信心倍增,毕竟不是谁都能得到天下第一人的亲口许诺。身为一名武者,耳濡目染下,他心中同样埋藏着成为绝世高手的梦想。只要经脉有痊愈的希望,哪怕机会渺茫,骄傲如他绝不会放弃。
灵气入体,循着经脉游动,一点一滴地注入丹田,如溪流汇入湖泊。与过去相比,灵气转化的速度正缓慢提升,几乎让人无法觉察。但傅惊涛受此难题困扰多年,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洞若烛火,心底一震,狂喜下睁开双目,咧嘴欢笑。
次日凌晨,傅惊涛早早起身穿衣,蹑手蹑脚地走出厢房,独自来到练武场上。深秋时节寒风刺骨,他却宛若未觉,练拳、站桩、舞弄石锁,呵出的白气冷凝成霜。待众少年到场时,他已练了一个多时辰,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砸到土里。
黄旭愕然道:“三弟,莫非昨晚你没有睡觉?凡事过犹不及,你练得太猛反而会伤到自己的。”
傅惊涛笑道:“若不抓紧时间练功,怎能超越老四!我可不想输了赌约。”
叶白宇皱眉道:“一句玩笑话而已,你当真了不成?”
傅惊涛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叶白宇忽道:“必输的事你从来不做,难道是你内力修行上出现了转机?果真如此的话,倒要比一比了。”
两人这一番较劲,直接刺激到其他少年,练功时你追我赶,生恐落到了后头。当费成田打着呵欠出现时,眼睛立刻瞪得滚圆,喃喃道:“这帮小兔崽子吃了人参鹿血吗?别是疯了吧?”
日升月落,秋去冬来。冰雪初降,大地银装素裹。
这日用罢午饭,费成田正给众徒弟讲解气劲运行的诀窍,忽听门环叩响,有人扬声道:“费师叔可在?师侄刘云滨求见!”费成田眉心微皱,低声道:“怪哉,他来做什么?”随口点了黄旭、苏靖的名,让他们前去迎接客人。
少顷,黄旭、苏靖陪着一行数人走了进来。为首者高大健壮,国字脸,络腮胡,背插长刀,服饰衣料甚是华贵,走动间虎虎生风。其余诸人各佩斧剑叉盾,乃是属于护卫之流,一路左顾右盼,对于山庄内部的简陋颇有不屑之色。
刘云滨抱拳道:“费师叔,小侄有礼了!”
费成田道:“云滨,你顶风冒雪跑来我这儿,究竟有何贵干?”
刘云滨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过几日乃家父五十寿辰,小侄特来邀请师叔出席寿宴,还请师叔莫要推辞。”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张大红请柬,双手递上。
费成田接过请柬,笑道:“刘师兄都有五十了吗?真是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呀!当年的同门师兄弟,散落江湖境遇各不相同。如今刘师兄家大业大,风生水起,做师弟的真心替他高兴。不知这次举办寿宴,都请了什么人参加?”刘云滨之父刘轩,虽同是外门长老的身份,但其家族势力庞大,属于地方豪雄一流,江湖地位远超费成田。
刘云滨道:“家父本意是不要太过张扬,因而除了自家亲戚外,只请了身处阶州地界的几位师叔师伯。”顿了一顿,又道:“家父听闻师叔门下弟子出类拔萃,潜力惊人,也想乘机见一见这几位少年英杰。”
费成田道:“刘师兄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这些山野小子如何能跟刘家乳虎相提并论,千万别太抬举他们了。”
刘云滨道:“师叔太谦虚了!凌云峰上早有消息传出,程通程师伯为调教诸位师弟,可着实花了一番心血。”转向黄旭等人笑道:“诸位师弟足未出门,名声却已传遍阶州了。难得同门聚会一场,你们卖我个薄面,统统不许缺席呀!”
众少年大喜望外,纷纷开口道:“多谢刘师兄相邀!”“恭祝刘师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阶州又名武州,乃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城镇,繁华热闹,好吃好玩的玩意数不胜数,谁不心向往之?
刘云滨哈哈大笑,朗声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费成田见无法回绝,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淡淡道:“你回去告诉刘师兄,届时我一定到场祝寿,不教他失望。”
刘云滨躬身一拜:“多谢师叔!”
第十六章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