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马贼老营便骚动喧闹起来。近千名女人、小孩、奴隶陆续走出帐篷,少则三五人,多则十余人,都集中到湖边的空地上,紧紧依偎着,等待命运的重新安排。她们如同可怜的寄生藤,一旦依附的树木死去,只能投向另一棵大树的怀抱,无法独立生存。面对即将到来的剧变,大多数人显得麻木平静,早就放弃了幻想。
卓玛洛首先出现,指挥少年们把象征战马、牲口、刀箭盔甲、金银珠宝的木牌,投到四个画了不同符号的箩筐里。然后是鲁忽图、马钩子、胡老四等首领带着心腹到场,嘻嘻哈哈,说着一些没营养的废话。最后出现的,是三三两两的普通马贼,他们经过了一夜荒唐,绝大多数人脚底打飘,呵欠连天。
傅惊涛饱睡了一觉,精神抖擞,扯住赵半刀问东问西,打探黑旋风到底如何瓜分财物。赵半刀先是简单解释了几句,最后没好气道:“你小子资历最浅,寸功未立,轮到你挑的时候渣都不剩了!你问这么多有何用?!”傅惊涛悻悻闭口,转首望向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女人,只觉眼花缭乱,美不胜收。要知道马贼烧杀劫掠之时,根本不会在意那些姿色平庸的女子,通常都是在泄欲后一刀杀了,能被他们带回老巢的均是美女。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逃过杀劫的她们或许比死去的族人命运更加悲惨。
在数百美女之中,真正称得上花容月貌、出类拔萃的仅有六七人。其中一位身着白衣白裙,青丝如瀑,眉目如画,气质出众,由头至脚无一处不美,和娘珠有几分相像。她低眉敛目,安静地望着一丛摇摆的枯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与周遭格格不入。
平心而论,这等美女已有白玉蓉的水准,比烟视媚行的洛冥稍逊风情而已。
傅惊涛指着那白衣女子问:“赵叔,她是娘珠的妹妹吗?”
赵半刀懒洋洋地道:“不错,她就是娘秋!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据我所知,凡是碰过她的男人都死了!红颜祸水,白虎克夫,近之不祥啊!”说着伸出八根手指晃了晃,笑道:“莫非你嫌自己命长了,想做她裙下的第九个死鬼?”
傅惊涛岂会轻信虚无飘渺的鬼神之说,道:“赵叔你别吓唬人!我还真想试一试,看看哪个小鬼够胆敢收我?”
赵半刀斜瞥了他一眼,悠悠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鲜花带刺,小心扎得你满手是血!”
忽听当当!铜锣敲响,卓玛洛和五大首领走上了临时搭建的木台。众马贼精神一振,停止了交头接耳。
卓玛洛依然是黑衣黑甲的装扮,面沉如水,不怒自威。她踏前两步,大声道:“死去的弟兄已在天国安息,活着的人要继承他们的勇气,接过他们的刀箭,骑上他们的战马,去杀光敌人,掠夺财富,无拘无束地纵横大漠草原!黑旋风马蹄所到之处,唯有鲜血和烈火!”
众马贼同时振臂狂吼:“唯有鲜血和烈火!”
傅惊涛暗暗咋舌,果然是杀戮成性啊!
卓玛洛环目四顾,接着道:“经过我和五位当家的商议,根据大伙儿的战功以及入伙年限,排定了一个前后座次。所有人必须按照顺序去挑选物件,先挑先得,不许多拿,不能反悔,一切全看天意。谁若想放弃这次机会的,现在就站出来!”
现场一片静默,没哪个傻瓜主动放弃。
卓玛洛点了点头,展开手中一本账本,一字字念道:“马钩子,破铁木堡,杀宋兵十一人,入伙十年,折合战功五个!”
马钩子大笑道:“弟兄们,看老子撞头彩了!”大步走到那四个箩筐前,随意摸出五块木牌,递给守在一旁的云霞珠。
云霞珠照着木牌念道:“米青石,牛羊十七头;张三一,马五匹;葛尼玛,皮甲一副、刀箭若干;古尔汉,马六匹;贺蝎子,金银珠宝若干!”她刚刚念到的都是死者姓名,从这一刻起,他们遗留下的这部分财物将划归马钩子,成为马钩子名下的私产。至于如何清点,如何转移,如何接收,黑旋风内部自有一套章程。
前面四人还罢了,贺蝎子原是八大首领之一,搜刮累积的金银珠宝岂是小数?马钩子哈哈大笑,挺胸凸腹,在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注视下走回木台,仿佛是刚打了一场胜仗。
接下来,便轮到鲁忽图、沙陀等逐一出场抓阄了。每个人的战功
第六章分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