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羽翼渐丰,便可肆意行事了,在下不才,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听到这话,韩长暮忍不住想笑,堂堂一个省试四十八名的贡生,要来给他当牛做马,若他还犹豫,岂不是故作姿态不识好歹了。
他掀了下眼皮儿,淡淡道:“你都如此说了,本官若不拉你一把,岂不显得本官毫无人情。”他微微一顿,看着张岩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抿唇淡薄道:“你详细说一下出事那日的情形。”
说着,韩长暮掀了下衣摆,坐在胡床上,翻开从万年县取回来的卷宗,指尖捻着页角,慢腾腾道:“好好回忆,要一丝不落。”
明亮的阳光透窗而入,流光在一格一格的窗棂间弥散。
那日的情形是张岩平生从未经历过的,过了整夜,那记忆非但没有半点模糊的迹象,反倒如同刻在张岩心上一般清晰,别说是忘了,就算是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张岩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昨日放榜,在下看完黄榜后,从贡院回到昭国坊,下晌时和几个好友去了曲江会文,黄昏时分离开,刚到昭国坊的东坊门,便遇上了夏兄的小厮,说是夏兄相邀,在下不疑有他,便跟他去了,谁知道刚到门口,在下就被人从后头打了一闷棍,晕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等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在下躺在自己赁的那个院子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黏糊糊的刀,身上也黏糊糊的,在下爬起来,借着门口的光亮一看,才发现刀上身上还有手上都是血,在下害怕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没等在下想明白,万年县的衙役便锁了在下进大牢,在下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夏兄死了,还是死在在下的刀下,可是,”说着说着,他更咽了一下:“可是在下当真冤枉啊,在下什么都没有做过。”
韩长暮没有质疑张岩的话,只是一页一页的慢慢翻动卷宗,没有抬头的淡淡发问:“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见到夏元吉?”
“对,对。”张岩急切点头:“在下在门口的时候就被人打晕了,连门都没有进去,根本就没有看到夏元吉。”
韩长暮翻阅卷宗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微冷的扫过那一行行工工整整的小楷。
这一页上记录的是案发时屋子里的情形。
据卷宗上所写,当时的夏元吉是头朝着门口,而脚冲着土炕,趴在地上的,血从他的身子底下漫出来,正好漫到门口,被门槛挡住了。
这个倒地的姿势,的确像是夏元吉听到了什么声音,往门口走去,谁料却被人面对面的捅了一刀,随即趴在地上断了气。
而氤氲了大片的血泊里印着一双足印,左脚落后右脚一寸。
足印所在的地方,血色比别的地方少了许多,而足印的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双足先踩在这片地面上,而后鲜血才漫了过来,在流淌到这双脚的时候,被拦住了。
韩长暮没有说话,张岩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只盯着韩长暮的手。
静了片刻,韩长暮又翻动卷宗,接着往下看。
卷宗上所写,抓到张岩时,他的脸上,衣襟上都有大片喷溅上的血迹,右手到手臂满是鲜血,短刀正抓在他的手里,脚上那双灰青色鞋子的鞋面上也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鞋底沾染了薄薄的一层鲜血。
经过对比,张岩脚上染了血的鞋子,正与血泊里留下的那双足印相和。
他的这副尊荣,的确是个刚刚杀了人,正在疯狂逃窜的凶手。
但是这里头还是漏洞百出。
夏元吉的致命伤在腹部,刀刺入下腹部后又拔了出来,一刀毙命,血飞溅出来,的确会溅上凶手的衣裳,但他的伤口在下腹部,而凶器是一把三寸长的短刃,如此近的距离捅人拔刀,下腹部的血飞溅出来,也就只能凶手的腹部,至多是胸口的衣裳上,怎么会溅到张岩的脸上。
若说是张岩杀人之后,又用杀人的右手抹了一把脸,把手上的血给抹到了脸上,那为什么抓到他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拿着刀?
最大的疑点就是,血泊里只有一双张岩走进屋子的足印,却没有张岩走出去的足印。
他是怎么出来的,莫不是飞出来的?
即便是飞出来的,也应该有个转身的动作。
至于夏
第五百五十三回 误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