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微雨。
利群烤鸭店，夜半时分，门可罗雀。
十几张桌子，只有一张坐着面对面的两人。
一个硕大的餐盘，空空如也，就剩黄瓜丝、红萝卜丝、蒜丝。
“大伟，不是说好年后聚吗，怎么突然改时候？”
叶秦微微侧头，从狭小的木门走进一个高胖斯文的男人。
长发中分，戴着无框眼镜，他收起伞，匆匆地跑到里屋的桌上。
“怨不得我啊，这小子不靠谱。他要参加姜闻的《让子弹飞》首映礼，不得不来燕京。”
李大伟无辜地摆摆手。
徐浩峰一惊，“姜闻的这个电影，试映结束听说反响空前，我看了几篇影评，都说是华夏电影巅峰作之一。”
“哎，我沾了这小子的光，全程看完，他娘的，何止是爽，简直不要太爽。爽完肚子饿了，吃鸭子，顺带把人介绍给你。”
“呶，我给你找的男一，里面的老七，叶秦。”
李大伟当中间人，熟练地介绍双方。
喋喋不休里，叶秦才明白，李大伟跟徐浩峰同是93级的校友，后者正在物色第一部处女作的男一。
“大伟说你是武替出身，敢打敢拼肯吃苦，能不能露两手？”
叶秦倒不推拒，面对出身武行家庭的徐浩峰，多说无益，手脚见高章。
左手抱住右手，然后一跃跳到湿滑的青砖空地上，在绵绵细雨中，施展几手八极拳。
狮子张口。
霸王开弓，十字拳！
两脚下盘坚如铁，沉坠丝毫不受地上积水的影响，震脚发劲，猛起硬落。
连连迸发，打在斜飞的雨点上，犹如拳打水面，激荡水花，空气里爆发出阵阵破空声。
“够了，够了。”
徐浩峰咋舌不已，直接起立鼓掌。
李大伟傻眼道：“我艹，秦子，你还有这一手？这叫什么，小说里的刚劲？”
“八极拳。”
徐浩峰目光异彩连连：“据传由癞姓道士传艺到鄂北省孟村镇人，吴钟，吴钟传艺给其女吴荣。”
“自吴荣以后，八极拳分两支传习，一是吴氏本家和门生，其中以吴会清、吴秀峰，吴连枝为佼佼者……”
口若悬河，科普信手捏来，显然是行家。
叶秦又抱抱拳，抽出几张纸巾，擦拭附在军大衣上的雨珠。
八极拳不是内功，没那么玄乎，一震手臂，衣袖自干。
“怎么样，没埋汰你的本子吧。”李大伟沾沾自喜道。
“精彩，能这么近距离观看一遍武英级的表演，这趟来的值！”
徐浩峰咂巴着，颇为为难。“就是放这个电影里，不合适。”
“徐导，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导的电影叫什么？”
叶秦对他的作品，只有一部《师父》。
就见他从包里取出厚厚的剧本，a4字首页，写着《倭寇的踪迹》。
随便地翻翻，讲的就是主角想给戚继光的倭刀，在武林上证名的故事。
嗯，又是没听说过的，自从《秘岸》，绝壁不再碰后世没听说过的剧本。
幸亏，导演直接给否了，自己不用费心思找借口。
叶秦露出深感遗憾的表情，张张嘴刚想说”合作不成诚意在”，却不料徐浩峰敲敲桌，神神秘秘道：
“不过，我倒有另外一个本子，总编是我，不过导是王加卫导的。”
叶秦登时双眉飞扬，八极拳，王加卫，他喵不就是《一代宗师》吗！
“里面有个角色，叫一线天，八极拳宗师。你的形象，还有八极拳的底子，完全可以胜任，我可以推荐你试试。”
叶秦听得一脸懵逼，不对啊，我明明接受的是《绣春刀》，怎么变成《一代宗师》？
李大伟干着急道：“哎，秦子，别犯愣啊，王加卫导的，你接不接不？”
那还用说嘛，接啊，万一《绣春刀》稀里糊涂闹意外，来个保底。
叶秦无不同意，就是对不住张镇，这多不好意思，可能一抢就是两部，记在小本本里，改日再还！
“那就谢谢徐导。”
“客气，主要你这一身拳，猛！”徐浩峰眼冒精光，大有恨自己水平不行。
李大伟见事成，马上请关店长再来一只鸭子，还有一瓶洋河大曲。
“来来，干杯！”
桌上油光发亮的烤鸭，热气腾腾，果木飘香。
三杯两盏，内敛矜持的徐浩峰打开话匣，非缠着叶秦，表演一手金刚八式。
叶秦却试探性地又问道：“徐导，你认识路阳嘛？”
“路阳。”
徐浩峰直说道：“认识啊，我跟他可是同道中人，觉得香江的武侠走进死胡同，内地不应该学这种，应该开辟新武侠。”
“我的《倭寇的踪迹》就是。”
“那他呢？”叶秦追问道。
“他从棒子国回来，手上好像也有一个本子，到处找人拉投资，可没人愿意投。”
徐浩峰眼神迷离道：“找中影的三爷，他说跟锦衣卫的题材不行，火不起来，怀疑商业价值。”
合着是一直拉不到投资拖着！
叶秦恍然大悟，一下子想通系统的提示。
可《绣春刀》，制作一本得多少钱！
光线传媒肯给自己砸多少钱？
“一年一部八千万投资电影的男二，还有其他出品电影的配角。”
从杨曼口中得到的答复，仅此而已。
叶秦咬咬唇，这可不行，怎么着都要是一部五千万以上投资的男一吧！
“秦子，不要急，一切等《步步》的成绩出来，爆红就会有更多的筹码可以谈。”
没错，一切都看《步步》的首播啦！
…………
2011年1月31日。
离除夕夜还有2天，唐仁这个春节全员加班，三倍工资，年后补假。
此刻下班，号召全公司的人回家看《步步》。
其实，不用蔡艺侬说，韩凌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出租房，准点准时地守在电视前。
耳机播放着叶秦不久前发布的《我的歌声里》，她匆匆地摸出钥匙打开门，双腿一甩，把高跟鞋甩在地上，踢踏踢踏地冲向客厅。
“凌凌，这么早就回来啊？”
出租房的房东是她大学同学兼闺蜜，叫
149 《步步惊心》提档首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