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蓝袍弟子候在女修身侧,神态很是谦卑恭敬。
二人于赵莼面前站定,便见蓝袍弟子抬手一揖,点了点头,道:“这位前辈,此是我得坤殿天阶弟子,庄辛月庄前辈。”
按说此旬坐堂当值的天阶弟子,本也不是她庄辛月,而是偏厅之中与沈正贤言谈正欢的潘裕,却奈何各家弟子结党连群,这蓝袍弟子便是她手下一系的人,而今遇了难处自也要寻她相助。
庄辛月急步而出,虽闻见偏厅交谈言笑之声,却不曾给过那处半点眼神。沈正贤验考真传弟子一事,她早从潘裕口中知晓,此人与她同为得坤殿天阶弟子,向来不大对付。从前是出身上殷庄氏的她压过旁人一头,及等嫦乌王氏反叛,举族覆灭后,门中世家人人自危,族内弟子亦为此收敛许多,潘裕便趁势而起,今非昔比了。
那沈正贤作为塬游福地的大弟子,走的是再正统不过的师承一道,与她世家一系自然无所交集。
庄辛月压下心思,随后抬眼一看,心中立时掀起惊涛骇浪,轻声道:“可是赵道友亲自前来?”
她在族中看过赵莼面容如何,故才能一眼将之识出,只等讶异消止,庄辛月方后知后觉发现,面前人气息沉凝,乃为同阶之辈,可见在上届风云盛会取得了头名之后,赵莼便已顺利渡劫成尊,功至外化了。
蓝袍弟子急来寻她之际,虽也提过外头来人是新晋外化,只庄辛月却不曾想过对方就是赵莼罢了。
而看她面上神情,赵莼也能揣摩得出,这人怕是认识自己的。庄在昭衍门中算是大姓,多数庄姓弟子都为上殷庄氏族人,此族有洞虚大能存在,门中地位很是不低,庄辛月若出身于此,对十八洞天弟子有所了解也不稀奇。
“赵某在外有所突破,便劳烦道友核录一番了。”赵莼扬手一挥,就有一道金光从袖中冒起,落入庄辛月手中。后者接了东西一瞧,见正是弟子命符,沉入神识后即可观见“真阳上清洞天”、“不非山地阶弟子”等字样,无人敢伪。
庄辛月长舒口气,当即借了赵莼一道真元,为她录上弟子身份,又言道:“此为小事,赵道友吩咐底下人过来也成,只那五行玉露的确不像其他东西那般容易支取,底下的人也不敢随意做主。
“不过赵道友如今已是外化弟子,合该有一年百滴的份额。”庄辛月点了点头,便与那蓝袍弟子道,“小言,你去库中取两瓶之数过来,交给赵道友。”
听庄辛月放话,那唤作小言的蓝袍弟子却脸色一僵,露出几分犹豫之色来:“回前辈的话,实非晚辈不愿,而是库中的五行玉露已无存留,若要再取,便得向丹堂申领,又或是,要动真传弟子的份额了”
“库中已无余量。”庄辛月眉头扬起,佯作惊讶之状,言道,“我记得上月清点之时,库中还有十瓶余下,是何人拿去用了?”
小言答道:“昨日崔籍师兄来过,将库中的五行玉露俱都取走了,他手中拿了潘前辈的手令,底下弟子并不敢拦他。”
“竟是全部取走了,”庄辛月面色一沉,只得向赵莼长叹一声,劝慰道,“赵道友,今库中无所存留,我却得使人向丹堂申领过来才能给你,此过程约莫耗时一月,若道友不急,届时便会有人将东西送至你府上。”
赵莼不作表示,怀带笑意看了庄辛月一眼,后者心头一跳,却好似被看穿了暗中想法,神情顿时一僵,只听对方道:“若我今日急取此物,又当如何?”
庄辛月不假思索,立时道:“我可出面让底下弟子移用真传弟子的余量,叫道友先拿去用了,待下月丹堂送来补上便是。”
她便解释道,普通外化期弟子与真传弟子待遇不同,库中五行玉露也是分而放之,昭衍所定规矩,是普通弟子一年两瓶份额,共计一百滴,真传弟子却是一年二十瓶份额,共计一千滴五行玉露,若仍是不足用,还可凭借功绩向得坤殿额外支取,只若上面的长老点了头就成。
是以得坤殿库中所余的五行玉露,实都是替真传弟子们留下的,便是潘裕有心要示好沈正贤,却也不敢挪了这些来用,只把普通弟子的拿了过来。
如今庄辛月虽答应得爽快,可要真正做成此事,亦非全无风险。假若被有心之人挂念上,倒是一桩颇大的
章三十 挪用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