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烈了很多,驱了不少潮热。顾初的心情不错,在副驾就差手舞足蹈,相比她的亢奋,陆北辰看上去正常多了。
这一路上顾初都在脑海中构建实验室的结构、装修风格等等,她见过医生的实验室,还从未踏足过法医的实验室。可能换成其他人不会觉得有什么差别,但她可不这么认为,一个是研究生的地方,一个是研究死的地方,这两者绝对不一样。跟尸检所还不一样,在琼州时她进过尸检所,那里也临时为陆北辰辟出来做临时实验室,可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实验室,她觉得,陆北辰的实验室一定会令人叹为观止。
所以,她的问题就多了些。
“你的实验室离市区远吗?”
“还好。”
“实验室里的人多吗?”
“不多。”
“实验室漂亮吗?”
“因人而异。”
“你的实验室大吗?”
“够用。”
“跟美国的实验室比呢?”
“面积小,设备先进。”
顾初歪着头抵在车玻璃上,眼睛因期待染了光亮,如同两团焰火在燃烧,很是漂亮。她仅仅沉默两三秒钟,然后又问,“那你还会回美国吗?”
这个问题跟实验室无关,只跟她想探究他更多有关。
“大多数时间会在中国。”
顾初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憋着嘴乐了半天,然后故意问他,“为什么啊?”
前方红灯,堵了一长串的车,陆北辰放缓了车速,直到停下。他没转脸看她,始终目视前方,语气清淡地回答,“为了案件。”
“哦。”顾初的满腔热情像是被泼了冷水,只留下头顶在滋滋冒气。
陆北辰睨了她一眼,唇稍匿了笑,又看着前方,一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轻描淡写又道,“还为了个笨蛋。”
顾初的耳朵一下子冒了尖,扭头盯着他先,脱口,“你骂谁是笨蛋呢?”
“你觉得我骂谁呢?”陆北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
顾初咬着唇没说话,瞪了他一眼后就扭头冲着车窗外看了。他是个甜蜜的话也不会甜蜜说的男人,可就奇了怪了,一个好听的字都没有,却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在心里生了蜜,蜜又融了血液化成了甜水,沁着嗓子眼都在发甜。
正值周末,街上多了不少年轻情侣,或相拥或拉着手,笑着,幸福着。她看得陶醉,许是心情好,看什么都是好的,只是,这条街很是眼熟,她抬眼,目光落在了西南角的街边,葱葱绿绿的棕榈,一路延伸到了尽头,尽头是大学校门的入口,那块已有百年的牌子隐约可见。
顾初嘴角的笑有些凝固了,目光却舍不得扯回来。
回上海这么久了,她却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去走那条街那条路,那片棕榈树还在,许是校园里的大片白兰树也是在的。青葱岁月,她从那里走过,回忆充塞了太多的酸甜苦辣。
校门口有人进进出出,因为不是上课时间,来往都是慵懒。她仿佛看到自己第一次来学校报到的场景,然后又看到她跟着一群姐妹们嬉闹着从校门口走过,还有她跟北深,在校门口,她顽皮地直接跳他后背上与他嬉闹着。
离校门口不远是地铁。
那条地铁线是上海较老的一条,那是的上海地铁图也不似如今这般成了蜘蛛网。
她第一次坐地铁是因为陆北深。
一直以来北深都不怎么住校,虽说他在学生宿舍有*位。他经常外出打工,每次回学校就是乘坐地铁,她会问他晚上不回学校住哪,他会说回家照顾母亲。时间一长她就很想知道他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就萌发了跟踪他的念头。
在一次下午没有课,她尾随了他下了地铁,眼瞅着他进了站,她也要往前冲就被拦下了。从来没坐过地铁的她压根连票都不知道该怎么买,正失望着跟踪失败时,一只修长的大手伸过来,递了零钱上去,为她买了票。
她抬眼一看,竟是陆北深,他去而又返。
那一次她觉得丢脸极了。
北深问她,为什么跟踪我?
她死鸭子嘴扁,再抬脸发挥了参赛奥斯卡国际影后的表演天赋,装作惊喜,呀,北深是你啊。
203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