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下人之中,只有他是被她意外拖进来的,其余人都要福伯亲自过目才被允许进入孟府。
在千花的印象里,也只有他被折磨成这样。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官奴婢?
狐氏与孟氏素无怨尤,否则前一世阿爹和阿兄不会允她嫁给狐之琰,祖辈没有积怨,这么做就显得很诡异。
“是谁这样对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千花一股脑将心里所有问题都抛了出来。
一叶静静地看着她,薄唇紧抿,眸中有着意味不明的愤怒。
千花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愤怒,她还什么都没开始做。
前一世遇见他时,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眼神。狐之琰不会生气,他只会阴冷地笑着,却在笑的同时叫对方再也笑不出来。
那时的狐之琰眼里已染上了玩世不恭的神彩,他的眉眼与薄唇仿佛天生便是高傲的,当他静默不语时,若你看向他,会以为谁都不值得他一顾。这样的人通常很惹人厌,可狐之琰并不这样,当他看向你,开口同你说话,会叫人忍不住想同他多待会儿。
那时的他早已不是地位贱籍,强大得有高傲的资本。
一叶一直不说话,千花急了,催促他:“快说呀!”
“为何要带我回孟府?”像是明白这样下去不会有尽头,一叶终于开口了,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为何一意救我?”
似乎她不回答他的“为什么”,她也将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这一点与后来的他倒是挺相似——执着于自己想要的。
都是为了折磨你啊,千花在心里说,带着一丝快意。
可当着他的面,她不会说的,至少现在不会。
前世他将她蒙在鼓里,这一世她也要将他蒙在鼓里。
千花紧咬着唇,偏不回答他,他一介贱民,凭什么要挟她?若是要对峙,那便试一试谁更有耐心。
他却打破了沉默,自嘲道:“我糊涂了,你只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眼里的愤怒也化为了黯然。
十六岁的狐之琰眉宇间还残存着些许青涩,这是她前世未曾有机会见到的。
“那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了么,整件事情的经过?”他退后了一步,她便理所当然地逼近一步。
提到自己受伤的事,一叶阖上了眼睫,声音冷冷的:“是福伯,他一直夸我,我原以为他是好人……他问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可笑得很,一个小孩子,我能有什么企图?不过不想呆在太常寺那种地方罢了。但他不肯信,用尽了法子折磨我……后来的事情,你应当知道了。”
福伯?他果然在骗她!
“就这样?”千花微讶:“他没有提起别的什么?譬如怀疑你对我有什么样的企图?”
“没有。”他用两个字断绝了千花的希望。
可惜他只将千花当作孩子看,否则他一定能看出千花的异样,而不是仅仅以为她在好奇。
他知道,只是不想告诉她!在千花心里,狐之琰是顶坏顶坏的,她固执地认为他隐瞒了一部分实情。
千花质疑道:“我们家里没有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即使不知道父兄对她隐瞒了什么,福伯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以至于随意捡一个官奴婢回家都令他们如此紧张;但比起狐之琰,千花还是更愿意信他们一些。
才离去的愤怒又回到了少年眼中。“不信我,何必问我?”因她是小孩子,又救了自己,一叶稍稍控制着情绪,不叫自己将怒火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她只是个孩子,自然回护着自家的人。
可他尽管已经很努力在克制,对千花来说,这话仍旧太重了。
便是孟纶与孟随,若要拒绝她也会想着法子委婉,就怕惹她不高兴。若是别人还好些,偏这人是狐之琰。
千花立即拉长了脸,眼睛瞪得圆圆的。这动作换大人来做自然不好看,可是放在十一岁的孩子身上,却有一种滑稽的效果。
一叶虽然生气,但看着这样的她,又没有办法气了。
“我没有骗你……”他叹了一口气。在那间地牢里遭受的折磨不该叫这么小的小孩知道,她无须
第11章她怎么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