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两边围观的群众都争相抬头细看,忽儿,许多声音合成一句话,对,这两颗人头有诈。
还有一点,说明这两颗人头是伪证。和声戛然而止,一双双眼睛都注视着王子敏的演说,大家看了,稍加分析便清楚,这两颗人头血迹尚未全干,分明是近两三日之内遭到屠戮的,而案子中的两个被害者已是一旬有余的事。就假设这两颗人头是案子中的两颗人头,可头颅上的血迹还会这么新鲜吗?
此案有屈,要重新审理。群众又呼吁起来。早已被王子敏问得哑口无言的县官见不好收场,支支吾吾地说,本官同意撤了此案,重新审理。
县官于是令刀斧手给杨春龙释了枷锁,即刻带回县衙,再次升堂审问,木框中的两颗人头从何而得?
小生着实未行杀戮。只因无人头可交,狱卒吴良心与我打一个私码子,叫我给他四百两白银,便替我交出两颗人头,至于这两颗人头从何而来,我断然不知,大爷要问请问狱卒吴良心好了。
即刻传吴良心上堂,一阵拷打追问,吴良心挨刑不过,便把如何杀害丈母娘和她女儿茴香,并事先对茴香施加强暴未遂,然后割取两颗人头换来四百两白银的细节全部招供。当下,吴良心就被推进死牢等候处决。
又有人禀报,城内发现一匹白马,马背上驮一具女尸,地上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县官一阵惶惑,旧案尚未理清,又添新案,他跺脚传令,快将女尸和那垂死的男人抬来本官细究。
得得的马蹄声叩至衙门,孙有发看见门前一匹红马,骑马的还是刚从城西法场见到的那位,马背后部还绑着一个面目狼狈的男人,时而发出痛苦的呻L。孙有发联想到来人有胆量在法场当众推翻伪证,便不敢藐视怠慢,因降阶迎候发问,又来通报什么情况?
大爷,我捉来了一个杀人凶手,正伏在我的马背上。
他杀了何人?
白马上那具女尸便是,你看。
孙有发循着来人手指方向果然见一具女尸伏在白马背上,一阵骇然,又镇静地问,死者系何处人氏?
她就是我的蒙冤弟子杨春龙的妻子,系江南沙羡人氏。王子敏神情肃然地回答。
就地镇法,就地镇法。孙有发神经质地念着,把那个凶手从马背上推下来,关进后牢,本官明日升堂细审。几个士兵便从红马背部解下刘品花,并将他抬走。
王子敏已把刘品花送至县衙惩办,眼下的事就是安葬夏氏。他请示县官,大爷,求你一事,今日我在此城为我弟子的内人筹办丧事,入殓前,请允许我弟子出狱见一见他生离死别的结发妻子。后事完毕,再送他回狱。
县官依许,当即传话狱卒放出杨春龙。杨春龙见了王子敏,已是泪流满面,再看白马上的亡妻,顿觉天旋地转,树倒墙倾,你看他已站立不稳,口不能言,王子敏扶住他,才免于晕倒。
王子敏花费三百两白银总算把丧事办得有些礼面。夏氏葬于城南一座小山,还立了一块石碑,碑刻云:贞节妇夏菊花之墓。坟前有一排花圈,最大的两个:一个是县衙送的,另一个是王子敏送的;稍小的有城中百姓送的,也有杨春龙的囚友送的。正是:簇簇雪白护贞洁,枝枝苍翠慰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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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龙自见妻子遗容,万分悲恸,昏死过去,狱吏送他回狱,叫一囚友看护。醒来四周浓黑,已是夜深,铁窗上一支残烛黯然垂泪。杨春龙依稀看见眼前一个女人,以为夏氏魂魄,罹难人不惧鬼怪,因问,娘子干吗先去了冥界,抛下我孤单一人在这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的人间受难啦!
他未听到回答,只闻啜泣之声,定睛一看,这不是王玉环吗?明白过来,免不了满面忸怩,便道,望小姐谅解,小生认错人了,竟说出这等胡话。
王玉环仍在啜泣,你道她怎么和杨春龙在一起?原来是县官领来王玉环换走男性囚友,这是县官用的一计,他考虑杨春龙定然蒙冤,却又没有什么证据证实他蒙冤,既不能把他草率问斩,又不能轻易放走,就暗中将他们俩暂时关押在一处,若真是合谋杀
第三百三十七章 摸到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