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玫离开了美呀的店铺,已经躲到了路边临河的那张长椅上。
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这张长椅,是她在沪煌上班的时候每天必经过的地方,白玫和热热一起坐过,和林妙也一起坐过。
长椅隐在马路边,被蓊郁的绿植所遮蔽,若隐若现的。
白玫坐在这里,面朝马路,背靠城中河,她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一幅谁都不爱的样子。
人们从她的面前匆匆而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白玫就这么坐着,她看着人潮涌动,有的是在赶时间,有的是在漫步,有的看似漫步其实是在citywalk,更多的,是被美呀门前的热闹所吸引,或是驻足观望,或是直接前往去凑个热闹。
像这样的线下实体店铺的热闹场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人性就是这样,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却在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这样的城市烟火气息,似乎已经湮灭在了如今的网络信息之中,当眼见为实的时刻,人们还是愿意去体验一下,毕竟只是几步路的距离,路过不能错过。
因为难得。
难得方显珍贵。
珍贵的东西,谁不爱呢?
白玫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置身事外,冷眼相观,半个钟头前,她还是事件中心的主角,转而就已经是大隐于市的旁观者。
要不怎么说人生如梦呢。
白玫觉得自己的梦该醒了,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她没有想到,在自己人生最为高潮的时刻,她却遇到了十多年未见的母亲。
直到这一刻,白玫的心跳依然是心悸的速度,以至于她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坐在这里,放空。
母亲当时拽住了白玫的衣襟,在白玫回过头看到她的刹那,她嚅嗫着说:“玫儿,你过得好吗?”
“玫儿”是白玫多年不曾听到过的小名,这个称谓已经尘封在了她的记忆里,跟大多数的人不同,白玫听到被人唤作小名的时候不是温暖,而是针刺。
因为,在她生长的那个地方,用他们的方言喊“玫儿”,听上去就像“没儿”。
因为这个缘故,白玫小时候经常被同学们嘲笑,“哈哈哈……没儿!”
“咩咩咩,假小子,难怪呢!她妈妈是在拿她当儿子养!”
事实上,白玫甚至愿意相信,她之所以有这个小名,就是自己的父母一时的玩笑使然。
一语成谶。
后来,白玫在她父母无休无止的争吵中屡屡会听到,她的母亲会气急败坏地回怼:“我不就是没有给你生个儿子嘛!”
一般到这个时候,就意味着争吵进入尾声,白玫的父亲这个时候的脸色会涨成猪肝色,憋的。
男人嘴笨,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任由婆娘说啥是啥。
最终,白玫的父亲或者是一个耳光打过去,将争吵升级,或是掉头拔腿走路,走为上策。
不管是哪种状况,白玫的母亲都会占理,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于是乎,劝架的、看戏的、刺探是非的看客们就会趁机进来,跟白玫的母亲唠起家常。
白玫的母亲就会趁着这股子劲,将这个没用的男人从头到尾地数落一番。
没有人会在意白玫,那个小小的人儿,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儿,她是那么地害怕自己被抛弃,只有院子里的那株蒲公英,治愈着她的童年,而白玫也总是目送着那朵小小的伞花,先于自己飞向令人憧憬的远方。
往事不堪回首,本来,白玫已经尘封起来了这段过往,她已经和那个不堪的家庭告别,父母离婚之时谁都不愿意要她的场景令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区区几千块的大学学费,是她自己打工挣来的。
所有人都说白玫飒,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地自卑,她有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病根。
幸运的人,他们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白玫比所有人都要拼,终于,她拼出了一个希望,一个属于自己的,肉眼可见的未
第两百八十九章 心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