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茂麟曾亲自勘察过薛陵的地表,能确认陵墓曾开启过,遗憾之余,倒并未担心让邱仆承捡到焚剑。他对击在邱仆承身上的那一掌极为自信,在他眼里,后者已经是个死人,即使进了陵,也必死无疑。只是薛陵开启的意义非同小,干系到焚剑,出现的任何蛛丝马迹都绝不容轻易放过,因此薛庄才会大肆派遣弟子四处巡查。时过两个多月,巡查已松懈很多,但薛茂麟依然没有死心,坚持每天亲自带人在方圆数里内四处转转,今天邱仆承让他遇见,还当真见了鬼。邱仆承思忖着得尽快脱身,笑道:“晚辈拜见薛二爷子,在此谢过老爷子上次手下留情。”薛茂麟震惊过后,道:“你刚使的步法,从何学来?”邱仆承睁大眼睛道:“步法?我随便走的呀!很高明吗?该死,我都忘了!快教教我刚才怎么走的!”薛茂麟观他衣着虽然尽湿,却也齐全,气色红润,不像刚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出来,猜想他必定是当日以不为人知的方法下了峰,今日又返还回来,其间兴许遇过高人替他解除了危险。
焚剑套进了玄铁剑鞘,显得极为平凡,薛茂麟压根儿就没把邱仆承身负两柄剑当回事,反而对所见的步法十分震惊。他已认出邱仆承刚才跌跌撞撞的步法与北斗密注中的步法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还要高明,道:“别跟老夫惺惺作态!快说!还有你既已离开,为何还回来送死?从实招来!”邱仆承道:“薛庄是阎王殿吗?有去无回?恩情谢过,小子去也!”薛茂麟脚掌沿崴地,斜侧里拦到他身前,道:“你若还能第二次从老夫手底下逃过,老夫抱石在湖里淹死。”邱仆承笑道:“何必呢?您老值得让人尊敬,您的这一步,晚辈实在不敢恭维!”说着学他一崴,便要从他身侧擦过。薛茂麟冷哼一声,伸手斜抓,似是随手一擒,却有他十拿九稳的自信。邱仆承注定让他失望,留给他手里的只有一道残影而已,人早已在远处立候微笑。薛茂麟心下骇然,不敢想像天下间还有这等神奇的武功,忍不住再次问道:“这究竟是什么步法?”邱仆承观他惊诧的表情,便知他压根儿不知道八十一步步法,心想难道薛齐一点儿也没跟后辈提起过吗?细里寻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这中间的缘由,也只是薛齐的一点点私心,他既不能将步法精髓传授后人,干脆就将改动后的步法贪功据为己创,时过数代,薛茂麟这一辈就更加陌生了。
邱仆承道了句“无奉告!”,返身便走,薛茂麟赶后紧跟,两人就这样展开步法绕着湖畔追逐。八十一步步法神出鬼没,薛茂麟依据自己的步法只能大致判断出邱仆承每一步要走的方向,但远近快慢实在太过诡异难料,他唯有望其项背。邱仆承有意叫他知难而退,卖弄着步法陪他走了几十步,即使所有薛庄弟子来围,也来去自如。这想法只是他一厢情愿,好一阵后众人还不放弃,他便备感索然,钻出人群就走,却瞥见薛老头子扑嗵一下跳进水里,顿时止步,暗呼这老头还有这等信用?
薛茂麟入水后立即又跃回岸上,内外衣裳湿漉漉的直淌水,紫色宽袖敞衫紧紧贴在身上。邱仆承讶道:“前辈热了?洗了个澡?”薛茂麟冷笑,两脚交错向前,转了个身,衫裾甩起,一注水化散成一片水刀冷不防直劈邱仆承。邱仆承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错身避开,薛茂麟后面甩出的水花已成刀成砾续踵跟进,封住他左右逃路。邱仆承不敢去试被水渍击中的后果,右足轻轻往后一抬,使开步法御气而行,后退在四丈之外。
水刀劈地,切石留缝;水砾溅地,穿沙成洞。无论邱仆承,还是薛庄弟子,莫不睹之变色,纷纷避退,生怕殃及池鱼。衣上之水很快被薛茂麟甩干,他又沿着湖畔旋转翻腾,舞起的衫子下裾在湖面绞起道道水刀,全朝邱仆承劈砍而去,同时大声喊道:“诸弟子听令,全部脱掉外衫,扔向天。”薛庄弟子只觉这个命令莫名其妙,却无人敢违抗,都快速脱衣抛出。邱仆承一边从容躲开水刀,一边好奇的等待薛茂麟进一步的举动。只见他抢过左近一件衣衫,抓住其中一只长袖舞动,另一只长袖一下子卷住邻近两件长衫的各一只袖子,迅即绞在一起。薛茂麟随衣而动,不停的翻腾起舞,绞集的衣服越来越多,衣面也越来越大,只一会,数十件衣服便全部连着长袖绑在一起,就像一张铺天的大网。他已身在其下,双手飞快的拨动着衣网旋转,忽地一送,衣网疾速罩向邱仆承。邱仆承惊奇中叫了一声“来得好
第二十一回屠神屠佛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