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我滴血为誓,但魏延对以前之事肯定仍耿耿于怀,若不像张嶷那样立些功劳,怎能安心?我看着有些急切的魏延,却并不回答,只问道:“兄可知小弟现在所惧孔明者,何也?”魏延略作思量,便答道:“莫非是惧其退保成都,联合心腹占据西川?”
“然也。”我轻笑道:“现在孔明扼守巴东郡,使荆襄不能西进,若以兄长这一支奇兵南下,借助孔明之名,袭占成都,则陛下,太子皆在吾手,孔明纵有天大本事,却何以为计?”魏延鼓掌而起,笑道:“妙哉。”却突然又道:“将军只身前来,便是料定某会归附将军?”
我又笑道:“兄乃识大体,顾大局之人,自知何当为,何不当为。”话中隐有吹捧之意,魏延听后又是大乐,但又道:“曹洪,张合掌大军于雍凉,多有窥视汉中之意。某若带兵轻离,恐为其所乘,且王平在成固,将军不惧也?”
王平忠于刘备却反而比魏延更好拉拢,我来时早向刘备讨要几道诏书。今见魏延说起,我又问道:“以兄之度之,王子均可暂担当汉中重任么?”魏延虽然被王平所算,却也据实道:“王平忠勇严谨,即便无开疆拓土之能,但守土御敌,却必然无虞。”
“既是如此。”我略作犹豫,试问道:“兄长可否暂将汉中防务托付王平,只带少许心腹兵马随我前往成都。”我刚刚才立誓让魏延永镇汉中,现在却要让他转让王平,确实有些担心他不答应。果然听魏延道:“非某不愿,王平忠于陛下,将军现在将兵权尽付于他,就怕日后麻烦?”刘备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而且常年卧病,王平虽忠,却也不是傻子,总得为自己谋身后之路,而且我除孔明打的就是刘备旗号,王平能有何话说?我又将这层意思细细说与魏延,末了道:“事成之后,吾必替王子均安排一好去处,定让兄长仍独镇汉中。”话说到这份上,再说下去,难免伤感情,魏延只好点头答应。
正事商议完毕,魏延便命人准备酒菜,好歹我二人一是镇东,一是镇北,两个堂堂大将军,场面上的事情,总还是好生整治的。不过,由于我来汉中之事,甚为机密,只好两人对饮,并不十分热闹。酒足饭饱之后,我便让魏延先行准备,自己告辞前往成固,现在和孔明是在争分夺秒,桓易那边还不知道情况如何。要是让孔明,刘备知道我不在白帝城,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状况。
成固就是姜维后来提倡重兵扼守的汉,乐二城之一的乐城,自从王平升任平北将军,分掌汉中之后,也渐渐修缮起来,虽然还不及南郑雄伟,却算得上是一座坚城。王平见到我的脸色,与魏延见到我时一般,似乎都没有想到我还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一个人四处奔波,亲自当说客。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咱部下人手不够,只好委屈自己了。
王平虽然见过数面,却无丝毫交情可言,远远没有魏延客气,一脸阴沉地看着我,右手还按在腰间佩剑之上,不知是否在考虑将我抓去向刘备请功。无诏擅离自己防地,也是重罪,要是刘备真掌着大权,我这颗脑袋就该搬家了。我看着王平如临大敌,笑道:“吾一介文士,虽有将军号,却手无缚鸡之力,今只身前来,将军何惧之甚也?”
王平冷笑一声,道:“将军杀人何曾用力?”常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王平这句话,我姑且当赞誉收下,又道:“闲话不必多说,吾此来只想与将军商议一事,可否摒退左右?”王平立刻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若是国事,当正大光明而言,若是私人之事,那将军便可免开尊口。”
“自然是国事。”我正色道:“吾千里迢迢来见将军,正是为江山社稷。陛下伐吴惨遭江夏之败,却不便再回成都,而滞留白帝城者,将军可知其故?”现在蜀汉内部的形势,只要是掌有兵权,又有些身份,不是白痴的人,都差不多能看出来刘备为什么不回成都。但却有谁敢明白的说出来?我原不指望王平回答,又继续道:“成都一时之间,文武故旧逝世大半,且都是平日与陛下相亲近之人。陛下岂不见疑?是以召吾带兵护驾进京,孔明却兵阻巴东,大军不得西进。陛下谴吾来寻将军,共计良策。”
“嘿嘿。”王平听后一阵冷笑,乃道:“将军当某是三岁孩童?个中曲直是非,岂能信你一面之词?”我缓缓从怀中掏出刘备诏书,双手奉上,道:“有陛下诏书为证。”王平却并不来接,只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