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临安城的路上,除了时快时慢的脚步声在耳边作响,这队官兵紧紧被死寂的气氛包裹住,鸦雀无声。
领头的江守诚一张脸阴得像夏天里将落雨的乌云。公然被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羞辱,江守诚作为一方领将,心中一口恶气着实难咽下。
想到日后免不了沦为他人口中的笑柄,江守诚也是怒不可遏地大喝了声“该死”!这声发泄,无疑使这压抑气氛更添紧张。
为避免城楼失火殃及池鱼这种悲剧发生,一名胆大些的官兵加快了些脚步,走上前和江守诚攀谈起来。
“大人您消消气,小的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狗东西,连你也敢嘲笑本将军?!”
枪打出头鸟,心中火气本就无处发泄的江守诚,正好让这示好的官兵撞了刀口,一大巴掌就甩在了他堆满笑意的脸上。
无故成了江守诚出气筒的官兵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面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面仍强挤着笑容讨好着。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绝无半点嘲讽之意。真心是觉着为将军感到不值,您为皇上尽忠职守......”
“够了!”
一声严肃地喝斥顿时打住了官兵往下的话。虽然江守诚一时心中有气,可毕竟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有些话能说不能说自己心里还能掂量出个轻重来。
“今日被公主训斥是本将军太过鲁莽,幸好公主年纪小心思不深,若真心计较起来你我定吃不了兜着走,哪里还敢多有怨言?!这事不许再多提。”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而官场为官更要懂得审时度势,一步稍有不谨慎结果很可能是万劫不复。
“是,是,将军说得极是......只是小的先前一直有个疑问在心,不知当说不当说?”
此时江守诚缓下脚步,侧头扫了身旁紧跟着的这名官兵。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有了些许好奇。稳住了自己烦躁的心情,不咸不淡地回应到。
“讲!”
“小的没什么见识,将军您斟酌着小的话是否在理。您说公主贵为天之骄女,出城为皇上祈福进香这么大件事情。为何没有宫中护卫保护开道?小的愚见,公主此番举动也太低调了些吧;况且公主尚处年幼又不会什么武功,怎么独独带了一老一少的宫人就贸然出宫了?这......这似乎太不稳妥了吧......”
官兵这疑心一说,甚有醍醐灌顶之效顿时让江守诚反应过来。他说得没错,公主是什么身份的人物。是大宋朝的金枝玉叶!走到哪里不是一堆奴才护卫紧跟左右,排场盛大;可这回倒好,仅仅带了两名不经事的奴才就出城去了,怎么叫人不怀疑?!
仔细回想了下先前的情景,江守诚倏然间想起那名躲在马车内不怎么吭声的小太监,顿时脸色大变!
“糟了,赶紧跟本将军返回法华寺!”
说着,江守诚就带着人调转头,火速地朝法华寺方向折返去。
法华寺,大雄宝殿。
廊檐外的佛钟声依旧清寰于耳。呼吸着殿内清新微凉的山间空气,和着寺院里特有的安宁祥和之气,解忧之前惴惴不安地心也渐渐舒缓下来。
烛火摇曳的莲花长明灯,簇拥在宝相庄严的佛像脚下。跪在蒲团间的解忧,眼神专注地望着那尊面带悲悯慈祥的佛祖金身像,不禁双手合十,虔诚地叩上三个敬意满满的拜礼。
专心礼叩之际,这大雄宝殿间一名面色慈祥老和尚,手持戒尺敲响着供案上的铜钵盂;钵声如阵阵天籁梵音,洗涤着佛前叩拜之人满心的不安。为她一解心中烦愁。
在一旁静候的老宫人将眼前这一幕尽数看在眼里,虽他是奴她是主,可解忧公主从小便是老宫人陪伴照料着的,她的心性他自然是了如指掌。公主好动喜热闹。何时见她有如此耐心参禅礼佛?一次又一次的印象颠覆,老宫人感觉到公主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在成长着。
而虽不知这样变化的公主是好是坏,可老宫人能感觉到,沈福禄对她的影响是不可小觑的,影响至深的。
礼成,解忧认认真真地抬起头仰望着那六丈金身的佛祖像。心中诚恳地祈求到。
“佛祖爷爷,请保佑我福禄哥哥能平安无事。若能保哥哥安然度过危难
第三百五十七章 调虎离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