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杜大哥,你一宿没睡呀!”天刚蒙蒙亮,芬儿就迷迷瞪瞪地醒了,瞧自己穿着内衣睡在陌生的床上,一时惊恐得瞪圆了眼睛。
“你别动,穿好了衣服再起床,昨夜我请服务员帮你脱的衣服!”杜若急忙站起身,将烤干了的衣服丢在床上,就快步走出门外。
“杜大哥,快进来,你人真好,怪不得红莲姐哪么喜欢你呀!”芬儿穿好衣服,一脸阳光灿烂地拉开门,并伸手去拉杜若的衣袖。
“要不,你洗把脸,我们到外面去走走,我们也快两年没见面了呢!”
两人拾掇停当,一前一后地走过空荡荡的站前广场,越过闹哄哄的中山西路,来到江花似火的甬江西岸。这时朝阳透过清晨絮状的薄雾,照在两岸如诗如画的江堤上,那绿油油的堤岸绿化带上的露珠,映照着东方半天玫瑰色的朝霞,更是芬芳四溢的晶莹发亮。
“芬儿,你可真行呀,舞跳得鼎鼎有名的,啥时候成了杨丽萍的关门弟子,都快成见一面难于上青天的大腕款爷了,一年下来只怕也要挣不少钱吧,我要是再请你回山做蜀绣,只怕是屈了才、耽搁了前程罗!”杜若心事重重地往前迈着步,瞧着一路咿咿呀呀哼着小曲的芬儿,心中不禁兴起一种无端的怅惘,遂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
“说什么呢,杜大哥,这不是他们瞎掰胡咧的吗,这也是没办法,才出来混一口饭吃,谁愿意这般没皮没脸的吃青春饭呀!奶奶过世前,要我这一辈子跟定了红莲姐,说你为人实在,做事勤劳,一股子孺子牛的精神气。将来在画坛上必有一番作为。说小邪皮为人虽虚浮奸滑了点,但骨子里仍是忠义之人。山里妹子,有男人希罕,有靠得住的事儿做,一辈子就知足吧!”芬儿闻声放慢脚步,伸手抚弄下在晨风中飘洒的秀发,仰着一脸孔娇艳无比的笑容,颇不以为然地抿嘴一乐。
“芬儿,我来找你前,到你家里去了一趟。真没有想到,你奶奶竟是刘海粟老先生创办的中国第一所培养艺术人才的学府 ——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女生,大家闺秀呀,只是由于国难才流落到大巴山区。看到你奶奶留下的由蔡元培老先生写作的校歌:我们感受了寒温热三带变换的自然,我们承继了四千年建设文化的祖先,曾经透彻了印度哲学的中边,而今又感受了欧洲学艺的源泉。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呀!”杜若迈步登上堤岸,飗飗晨风吹得人神清气爽。满腹像云海一样翻腾的心事随风而散。
“杜大哥,奶奶留给你的画稿看到了吗?哪些好多都是她几十年在巴山写的生,一直像宝贝似的秘不示人,真像她说的。这些对你很重要,嘱咐我们一定要交到你手上!”芬儿笑脸盈盈地碎步跟上江堤,迎着东天万丈霞光,一身服饰临风招展、婀娜生姿。满头秀发晶莹润泽、斑斓生艳,俨如一幅仕女图似的叩人心扉。
“你奶奶真是位了不起的绘画大家,几十年来始终如一的坚守在巴山。可以说是巴山的光风霁月留住了她,也可以说是巴山的奇山异水滋养了她,哪些画稿都凝结着你奶奶的心血和思想,真给我以启迪,给我以智慧,也更坚定了我要重回巴山,就在你家附近那处养路工点好好地蹲上几年,真正窥情风景之上,钻貌草木之中,切实画出一幅属于我们大巴山区风云月露、草木虫鱼的巴山楚水图来!”杜若心中为之一动,黄河尚有澄清日、岂有人无得运时的缕缕豪情弥满胸怀,眼前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已彻底洗涤去心中的诸多烦恼,朝思暮想的迷梦已充溢了整个脑海,仿佛大巴山那开人心胸、壮人豪情、怡人心境的明山秀水就在目前,大巴山那解人心结、释人尘虑、脱人俗缘的清风明月已然不厌而待。
“真的呀,杜大哥,你要回山里,哪太好了,几时走呀?”芬儿倏忽像听到喜讯的笑逐颜开,神态间满蕴着急不可待的劲头,一时竟心欢意畅地笑出声来。就似心中盼望已久的回山乡体体面面的工作、堂堂正正的生活终于有了结果,出门打工的孤苦日子和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就快结束了,失去精神慰藉的屈辱生活、难以忍受的精神痛苦也快有了尽头。
“还没征求你意见呢,我想在县城把书画社再开起来,请你回去当老板。红莲说她跟那男人婚姻关系还没解除,怕以后会引起财产方面的纠纷,我也不能去书画社,怕人说三道四,日后引起乡邻误解。怎么样,芬儿,
第三十章 幻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