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了一口吃食卖命当兵的年代,军人的荣誉恐怕无从谈起,步兵属于军需官账本中的可消耗物资之一。正逢乱世的卡拉迪亚,平民百姓厌战已久,而贵族们却为了口中所谓的正义,不断的带来新的苦难。人的心理是十分矛盾的,有时候脆弱不堪,有时却又坚韧顽强,战争除了带来外在的创伤,更是对人内心的摧残。
眼前的残疾老兵身上,弗莱特能感受到那种明显的,或者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沙场余生的冰冷气场,但短暂的接触后,他看得出战争必然对老者的心理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但却是可以被克服的。而战胜这些问题的就是希望,作为禅达兴盛的见证者,城镇的日渐繁荣让老兵看到了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这种安定的生活值得用性命去守护。弗莱特感觉的到老兵眼神从子侄辈身上划过时的欣慰神采,人都会为子孙后代考虑,老兵那一代人的牺牲换来了后辈的平安。战争的记忆难以忘却,心中的创伤却可以愈合结痂,禅达的现状让老兵感到幸福。可这种安宁在阿拉西斯二世的冒险举动下,随时都可能被打破,最令弗莱特恐惧的是,禅达大多数人都觉得那个即将打破宁静的人是位贤明的统治者,能够维持住禅达的和平安定,在人心的希望力量加持下阿拉西斯二世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异邦人,你过来。”老兵看到弗莱特已经洗的差不多了,坐在马夫宿舍门廊下的栏杆上向他招手。
其实在发现围观者有增加趋势的时候,弗莱特就已经穿上了裤子,只是眼看晌午了天气仍然不错,便将亚麻衬衣随意搓洗了几把,拧过后搭在肩上,此时他光着膀子,原本裹伤的芦苇叶已经解下。他肋下的伤口在炎症消退后,已经重新结了一层薄痂,想要彻底长好,恐怕还要一到两周时间。仍是刚才递洗漱用具给弗莱特的那个少年,似乎是老兵的孙辈,作为辅助马夫驯养马匹的学徒,新手上路阶段难免磕磕碰碰受些小伤,他在祖父的吩咐下取来了一个两指长宽的木盒。老人示意弗莱特上前,为他查看了伤处,然后打开木盒,里面是墨绿色的药膏,用一根楔在盒子旁边的柳木棍为他涂了些,因为语言的问题他很久后才弄明白那药膏是蓍草做的,虽然效果还可以,但第一眼看上去真的很像鸡屎。
“老人家,谢谢你。”弗莱特很意外,但了解到对方的善意,于是赶紧道谢。
“处理的很及时,幸运的家伙。”老兵点点头,话语中藏着几重意味,弗莱特的伤口稍有偏差,剑尖便会从肋骨的间隙刺入,看上去一穷二白却又受到了不错的救治,甚至被伯爵选中召见,经历过生死的他认为值得庆幸,弗莱特却认为是接连走霉运。
战争中得的阅历让老人从弗莱特的伤口上得到不少信息,为他上药既是出于好心,也是为了验证判断。但老人没有就伤口的来由继续询问,拖着伤残的肢体能够活到现在,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变得淡泊起来,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健康、安稳的活着重要。一个伤残老兵却是城堡管家,这样的职位在外人眼中恐怕是分外眼红,可实际上自哈瑞克之后,城堡再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总管了。所谓的总管其实就是首席大臣,在领主的委任下有着极大的权力,而老兵只不过是负责打理堡内庶务的仆役头子。
无论伯爵为人如何,又谋划着什么,在老兵看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封建军队中,优待伤残老兵的事可不多见,因为土地带来的人身依附关系,农奴很难逃避封建主的征召,但这时的军队不重视训练,主要靠少数贵族骑士作为精锐战力,农兵便自然而然的成了炮灰部队。抚恤十分微薄甚至没有,一个伤残的士兵对于团队来说,已无法发挥战力,更会增添拖累,如果不是封建军队中多为同乡和亲朋,伤残者是很难活下来的。岑达尔家族的长期优待,消除了老兵内心那种被群体抛弃的恐惧,不仅没有因残疾被以异样眼光看待,反而得到旁人的艳羡,他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作为跟随老伯爵起家的老卒,阿拉西斯二世的成长经历,独臂老兵大多都知晓,对其性格了解颇深,从行为举止的一点端倪上便能揣测出其心思的大概。这看起来或许让人不解,但一个数次受伤却能活下来的底层步卒,可能是只靠运气吗?从战争中养成的感觉是极其敏锐的,因为战阵上变化迅速,一点小的差异就可能是丧命的根源,反应迟的早死了。以往的所知让他很清楚,如今的伯
第251章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