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赶紧扶住我,我才没有倒下。脑子里念头一闪,赶紧过去摁住了张弦的手臂,接着才意识到不对劲,不是要抓住眼镜吗,我怎么跑到张弦身边来了?我拍了一下脑袋,看来自己根本就是晕糊涂了。
我赶紧走到眼镜身边,等胡子给他打完了中和针,又给他灌牛奶,还丢给我一袋。我赶紧拿去给张弦喝,过了一会儿,他才算是醒了。
眼镜还是没醒,胡子干脆拿出导管,将牛奶灌进他胃里,连着灌了三大袋,看得我都怕怕的。接着胡子又将眼镜倒过来,逼得他将奶吐掉,再放下来休息,过了好一阵他才醒。
等他休息了一会儿,胡子就说:“上路吧,你撑着点,这里不是疗养的地方。”
眼镜虚弱地点了点头,朱子豪赶紧将他扶起来,一面说:“呸呸,什么上路,太不吉利了,你倒是说点好听的噻。”
眼镜勉强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晓得了噻,下面的规矩和上面相反,说上路,就给自己添了点阴气,可以中和阴阳,免得犯冲。胡子是好意,不过这应该算是迷信了。”
胡子笑道:“是迷信,不过我心里放心不下,反正说说也没坏处,迷信就迷信吧,好歹试试。”
我们扶着眼镜在密室里慢慢转了几圈,他也渐渐适应了走路,张弦于是自己撑着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说:“胡子在前面开路,我先缓口气。”
我看他脸色很苍白,就想去扶他,张弦说:“不用。”
从半开的石门走出去,我才发现这儿离水银毒气墓室很近,但因为有吸风口的缘故,所以毒气并没有向两边逸散,看起来就好像是和这边隔着一层空气墙一样,泾渭分明。
我们好不容易闯到这边来,心里总算舒了口气,按照规划图来看,矿井入口本来是个死胡同,不是阴兵坟墓的入口,估计先前看到的那个外国粽子,生前强行穿过了毒气墓室,所以体内水银中毒,就算没遇到那个阴阳路,估计困在里面也活不成,后来开矿井打通那个通道,纯粹是机缘巧合。
这座墓的设计很古怪,我也不知道前军兵营是不是墓室核心区域,甚至我们不知道这座墓的结构,究竟是核心结构,还是深入结构,我们该往哪边走,怎么走,出口在哪儿,最重要的主墓室又在什么地方。如果这里没有主墓室,或者刚刚走过的那口“银棺”才是正主,那就没办法了,恐怕我们会一无所获。
沿着甬道继续往前走,前面忽然又看到了一尊无头兵俑,手法和之前一模一样,朱子豪奇怪地说:“恐怕这里有三拨人马,开枪的、拧头的,还有我们几个。”
张弦看了他一眼,我也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三拨人,而不是两拨?有什么根据吗?”
朱子豪解释说:“我也是猜测,你想啊,开枪的人在我们后面,而拧头的人走在我们前面,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点头道:“那也不一定,或许他们是一伙的。”
朱子豪也点头说有可能,看他神色有点慌张,我感到纳闷,也许是他没想到这一层吧。
再往前面走,一路上不断有被拧断脑袋的兵俑,有个射箭俑连胳膊都被打断了,看来动手的人,一来身手快,二来有力气。因为身手不快他就躲不过射手俑的袭击,没力气也不可能连续弄断兵俑脑袋,一个两个可以说是运气,四个五个就再也不能说是运气了!非要说成是运气,那也是我们自欺欺人。
我们看着断头,都说不出话来,张弦忽然说:“前面有动静,去救人!”
我猛地一愣,前面有活人?我们赶紧冲了过去,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放心的,就算那人有枪,可没有人会在被阴物、粽子纠缠不脱的时候,还对赶过去的人开枪的,那无异于自绝生路。即便是以前那些跟我们火拼的中东盗墓贼,关键时刻也会跟我们合作。
我们跑了很久,渐渐我也能听到打斗的声音了,听那巨大的响动,好像是兵马俑打到墙上的声音。可我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来没发现张弦的听力有这么强,距离毕竟太远了,动静又繁杂,他居然还能听出前边有遇到危险的活人。
我们迅速往前面跑,救人的时刻分秒必争,晚一点都可能来不及。等到了地方,果然远远看见有个人被七八尊兵俑给拦住了,还在作困兽之斗,危在旦夕。
第三十七章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