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再次出发时,比之前的人更多了。笔神阁 bishenge.com原本只有十几名骑兵前后相随,舒木伦夫人不知为什么缘故又拨了人马,马车的护卫忽然增至百人,浩浩荡荡,马蹄踏得漫山遍野地动山摇。
这天没有一丝风,压在山巅的云层始终阴沉沉的散不开,白日之中难辨时辰。约摸走了七八十里山路之后,雪花从方孔窗飘进来,天地间更添一分湿润的寒气。砚君上回玩雪大病一场,再不敢掉以轻心,将车内窗孔仔细关闭。
启程时塞满车内的箱子,搬走很多,车内空间大增。她不觉得憋闷,只是更冷了一些。舒木伦夫人送上马车的火炉个头不小,但砚君不敢生火。鹿知扔给她的那条斗篷十分管用,难怪当日守城时人人都喜欢,虽然有些沉重,裹在身上足以御寒。
雪越下越大,接近正午时分已积了浅浅一层。一行人按照计划翻山,山道又窄又滑,队伍减慢了速度。鹿知边走边看,道路下方的山沟里遍布碎石,再向远看,附近几座山都是一样的松散石质,容易落石滑坡。山根的积雪上,一堆堆的没有覆上雪花的石头,显然新近落下。
山不管人来人往,该松脱的石头还是要往下落。鹿知心里有不安的预感,举手唤来领队,“探过前面的路了吗?”
“昨天就探过了。”
“再探一次。”
没多久,士兵回来报说前面一段道路被落石堵了,就在前方不到二里的山道。鹿知与领队驱马去看,果然看见一大堆碎石从山上滚落,其中大的足够两人合抱,更多是拳头般的石块。它们将狭窄的道路掩埋,仍在缓缓向山脚下滑落。
想从这里通过是不可能了。“还有别的路吗?”鹿知皱着眉问。
领队为难地回答:“有是有,但要退回去。那条路绕更多弯路,恐怕不能在今晚到达五爷的辖地。”鹿知略微沉思,挥手吩咐:“左右是赶不到,也别着急了。先派人去探路,看你说的那条路能不能走。”当即命令队伍停下,自己带着几名士兵估测清障的可能。
石块堆积还算扎实,如果没有马车,人马也可以翻行,但那马车太过沉重,成了负担。鹿知希望能有好消息,但探路的士兵却回来报告:另外那条山路也有坍塌,不能行车。鹿知快速地琢磨,走到马车旁敲了敲。“苏砚君,你下来。”
砚君察觉长时间的停留一定是遇到麻烦,只是方窗口视野有限,她看不清外面的全景。这时候踩着箱子从马车里出来,才发现道路被石块堵塞。
鹿知吩咐士兵搬出车内物品,放上各自的马背。又指名两名士兵驾车返回舒木伦的营地,然后牵了一匹马到苏砚君面前。“暂时没马车了。你骑它吧。”说完把缰绳塞到她手里。
他的口吻轻松,就好像“腌黄瓜没有了,拿酱萝卜代替一下吧”那么简单。可是哪有牵一匹马过来,要人当下就骑着走的!砚君望着那匹纯黑的马呆住。它也温和地望着她,轻易就看穿她束手无策,一对硕大的黑眼睛转而去看原本的主人。
士兵们开始牵着马翻越落石堆。即便是应付过各种意外的他们,遇这情况也免不了举步维艰,小心翼翼生怕脚下石头滑落。砚君只是看着就心悸,但她一个接一个地盯住不放,好像看清楚他们的腿脚是怎么落下去、怎么抬起来,全部学会,她就能跨过这道见所未见的障碍。
队伍过去一半,她原地没动。鹿知在另一边等了半晌,不见那女人从碎石上方出现,有点沉不住气。他返回石堆顶端,一眼瞧见她拉着缰绳发愣,箱子还在脚边。
正从他身旁经过的士兵也低头看了看她,不屑地用楚狄赫语说了一声:“华姓女人,什么也不会。”他们作战时不发牢骚,但与作战无关的话题,他们敢于畅所欲言,当着天王的面照样直言不讳。忱王在军列中带了一个碍事的女人,不仅帮不上忙还添麻烦,这话已经算是客气。
鹿知十分尴尬,但楚狄赫人有句老话,大意是说自己捡的累赘,再麻烦也只能自己扛。鹿知不知不觉提高声音冲她大喊:“箱子挂到马鞍上,走过来,你总会吧?”砚君看
受伤(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