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成大祸的舒彩云,见大伙儿注意力都放在她奶身上,悄悄地想要溜走。
她知道这次祸闯大了,牛棚都不够关了,想到可能会坐牢,慌得不知所措。
逃!必须逃!逃得越远越好!
“宝贵他姐跑了!”二狗子在桥头一声喊。
舒彩云一记趔趄,踩空了脚底下的路,掉进一旁的臭水沟。被赶上来的村民逮住,扭送去了公社。
公社干部对舒彩云这样屡教不改、屡犯大错的社员着实头疼。
舒彩云心眼多,一路嚎着要爹娘。
憨厚的公社干部见状心生怜悯,说会不会是建强俩口子离婚、对孩子疏于管教才造成这一切?
书记和社长坐在一起合计了一番,推老太太掉河里姑且认为是意外,假若人没事,家长领回去好好管教,大伙儿都没意见。可岸边人家的自留地被踩踏成那样,必须得赔偿。赔不出就拿工抵。
可舒彩云照理还在牛棚里关着,哪来的工分。
于是书记便说:“早晚、农闲去各家地里浇水施肥,直到两季白菜有收成才算赔获。两季的白菜种子都让老舒家出。这样还有意见不?”
“意见是没有,可我咋听宝贵说,他姐像中邪了似的,发起狂来还把她亲奶推下了河。这样的人我可不敢用,还是赔我钱或粮得了!”
“我也不敢用,万一发起狠来也把我们推河里咋办?”
没一户人家敢让舒彩云去给他们种菜。
舒彩云气得跳脚:“你才中邪!你们全家都中邪!我不过是看到一只虫子咬我,想踩死它罢了!”
“啧啧,书记您瞧瞧,当着您的面都这副样子,回头不晓得怎么蛮横霸道呢。”
大伙儿僵持不下。
书记只好说等建强回来再说,让人先把舒彩云关牛棚去。
“今儿罚你打扫整座牛棚,打扫完了再做其他活。要是敢偷懒,立马送你去县革委,交给上级干部发落。到时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还想在公社待下去,脑子拎拎清,别再犯浑了。”
听书记这么说,舒彩云半点不敢反驳,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去牛棚打扫。
偌大一座祠堂,且当过好几轮的批斗现场,从来都是只关不管,可想而知有多脏多臭。
舒彩云本来就不是什么勤快姑娘,在家时干活也是能偷懒则偷懒,一天下来,几乎都在磨洋工。如今磨不了了,有大队干部盯着呢。为了不被抓去坐牢,她只得认命。
盈芳家聚满了上门报信的村民,这个说完那个说,加上还有个从头看到尾的燕子,盈芳一家尽管没出门,也都了解前因后果,唏嘘不已。
满月酒这会儿已经散了,吃饱喝足,总得帮忙干点活吧,于是男人们在萧三爷的组织下,去码头把卸下的砖头、椽柱、沙泥一趟趟地抬上山。妇人们则帮着收拾家里,人多力量大,很快把堂前屋后拾掇干净了。
福嫂把炉子拎到堂屋间,给她们暖手用。燕子坐在旁边给向九烘衣服。
一上岸她就给他披上了棉袄。这家伙一开始还不肯披,怕沾湿了,要不是她威胁说不披棉袄就去卫生院躺两天挂水,这才小心翼翼地披上,可再怎么小心,也沾湿了。燕子把他拖来盈芳家,趁他泡热水澡的当口,赶紧把棉袄烘干了。
向九因为一早起来就帮盈芳家砍柴、挑水、借桌椅板凳啥的,家里没生火,也没多少热水。再者家离得远,走回去不得感冒啊。于是把他连拖带拽地拉到盈芳家。
搁平时,妇人们指定联合起来打趣她几句,然而今天都在唠舒老太的生死以及鞭笞舒彩云的不孝,燕子吐吐舌,躲过了一场炮轰。
“姑,你是不是担心舒老太啊?”燕子烘着棉袄小声问踩着摇篮走神的盈芳,“说真的,今儿要不是三胞胎的满月酒,她死活都跟咱们没关系。可……唉……”
盈芳回过神。她想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舒彩云莫名其妙发狂踩踏别人家菜地的情景,咋那么像她前世遇到过的一个例子?
那时地宫的一个洒扫宫女,无意中碰了女医收在角落的幻影草,而后神志不清地将女医晾在烘晒房的草药全给践踏了,破坏力堪称百分百。
莫非,舒彩云也碰到了这样一味草药
第555章 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