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与贾府关系密切。宁国府秦可卿殁,先备了祭礼遣人送来,次后又坐力量大轿,打伞鸣锣亲来上祭。贾珍乘机求情为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尉的官,一千两银子就进了他的囊中。小说对他没有着墨太多,但从他短短的八九句话中,也可听得出这是一个威势赫赫的宦官。
贾珍提出要与贾蓉捐个前程的话,戴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在传统观念里,老朋友了,提钱不亲热,况且权势人物总要摆出耻于谈钱的嘴脸。作为权势滔天的“大权”,这件事自然难不倒戴权,且看戴权是怎样和贾珍达成交易的:哦,这是为葬礼上风光啊?贾珍忙道是。咱俩是老交情了,好说!正好有个肥差,5品的龙禁尉现在有两个空额,刚刚昨天给襄阳侯的三兄弟捐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我家去了。还剩一个,永兴节度使冯胖子要给他儿子捐一个,我还没答应呢,咱们的孩子既然要捐,那当然给咱们自己孩子了。什么?送吏部还是我家里?你到部里又要吃亏,直接送我家就完了。
一席话里包含了几层意思:一,我能帮你办成这事,你算找对人了。二,我是冲着咱们的老交情办的,你看,这龙禁尉可抢手,一共就两个名额,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节度使那边我就不套他的交情了,因为咱们感情好嘛!连孩子都是“咱们的”;三。当面不好谈钱,谈钱太伤感情了,但先告诉你,襄阳侯那个报价一千五百两,以咱俩的交情嘛,前番那个我都没答应,冲着你是老朋友,我就答应你了。你就给一千两百两银子就可以了。
这么一席话尽数透露他这样权势滔天的嘴脸,现在薛蟠想起来,的确戴权有这个资格,他是养性殿掌宫总管太监,外朝的人见得不知道多少个,些许卖官鬻爵,真真是算不得什么。
这个戴权的确胆子极大,须知道薛蟠可还有一个身份,那可是王子腾的亲外甥,虽然薛蟠面子没多少,可王子腾有面子啊,饶是如此,那戴权都敢如此来索要银子,虽然说是借,可谁不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戴权这么说,也是预防着日后万一事发,有司追查起来,也可以用借钱的借口来搪塞过去。
薛蟠想到这里点点头,他不是心疼银子,但是这样的事儿只怕也不少,“咱们这些宫里头的太监,是不是时常有人来要银子的?”
“也不算多,”张管家笑道,“素来三节两庆咱们都是有孝敬的,这时常的礼数到了,也不会说时不时的来拿银子,到底像是戴太监这样的也不多见,毕竟是以前没有来往,这一次老奴擅自做主,多拿了二百两给他,也是结一个善缘,咱们这里头认识了,日后宫里头也是多了一条路。”
薛蟠其实心里头对着这些事儿很不以为然,但也知道在外头和人打交道,就是免不了要这些迎来送往的意思,这结交戴权是必要的,虽然这五百两银子在他看来也只是毛毛雨,但的确如张管家所言,这个是需要的。
“那里的话,张爷爷,”薛蟠笑道,“你说的极是,多一条路子,也就多了一层保险,而且这三百两只怕是打动不了戴权,若是多了两百两,咱们这么样的识趣,他说不得也会记住咱们,日后三节两庆,你就预备着礼物,一概都送到他府上好了。”
张管家应了下来,不过还是说了自己个的疑问,“素来这些太监们位高权重,都是极为讲究体面的,一般除却十分要好的,不太会朝着咱们这些不熟的人家要银子,今个可是奇怪的很了。”
“估摸着想要财源广进,四季发财吧,”薛蟠摸了摸脑门,“横竖这样的大佬,咱们打交道一番也不算什么,这五百两银子,权且当做投资吧。”
这也是小插曲了,薛蟠如今是杯弓蛇影,宫里头任何人来都很是怕了,故此这戴权居然只是要银子,这可是比要自己做什么不能做的事儿,要来的更简单了!“用银子能解决的事儿,那就不叫事儿,”薛蟠豪气的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趾高气昂的说道,“不要紧,只要不是别的事儿!”
要银子给就是,可巧这时候外头又禀告了,说是,“咸安宫那边里来人了。”
“这总不是要银子的吧?”薛蟠嘀咕说道,张管家忍俊不禁,“大爷你不舍得就直说是了,怎么这会子,又嘀咕起来了!”
“那里那里,”薛蟠脸上阴晴不定,勉强笑道,“那里会是小
一百一十九又来人了